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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果然是隻好琴’便了事?看來,這隻琴也沒有傳聞中的那樣好,至少沒能博取美人一笑。”赫連宥不滿於我僅僅一言帶過,不依不饒道。
但聽了他這話,我卻是氣憤的。好琴不該是用來取悅誰,博誰一笑,而是需要真正懂樂之人細心愛惜的,它不需要溢美之詞。只需要一個能打動它的人。
“陛下若是想聽溢美之詞,容月只怕才疏學淺,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但容月是真心以為此琴是隻難得的好琴。陛下信也好,不信也罷。”不可抑止地,我的語氣變得有些不悅。
赫連宥卻並未生氣。反而笑意更深了:“是孤唐突了,郡主不要動氣。對了。既然郡主如此欣賞此琴,不如就來猜一猜,這隻琴的名字。”
讓我猜琴的名字?真是……
“陛下何必如此為難容月。”我垂下眼簾,低聲道。赫連宥笑笑:“便是郡主這般的神情,最惹人憐愛。”我還來不及臉紅,便聽見他接著道:“此琴,名曰枯木。”
這隻琴便是枯木?!
我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赫連宥。想也不想便將琴身抬起,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琴的底託內側精心鏤制的一首詩:未了今生怨,何銷下世仇?清顏為君著,執月摘星樓。安有雙袖雲,輕揚化境幽。惟伴淚燭泣,但盡宿夜愁。
沒錯,這正是枯木!
“看樣子,郡主對此琴早有耳聞。噢,是孤疏忽了,郡主如此通曉音律之人。想必一定聽說過枯木琴的故事。”
沒錯,枯木琴的背後,的確有一個故事,或許正是因為這個故事。此琴才如此名揚四海,堪與溫絃琴比肩。
製作這隻琴的人並非聲噪一方的琴師,相反,此人在音律上的造詣十分爾爾。他本是士族子弟,家境殷實,但因自喲喲弱多病,父母十分溺愛,並未對他寄予厚望,而是讓他安逸自在地成長,就是這樣的成長方式,註定了他悲劇的結局。
他便是瞿白。
在別人都臨窗苦讀的時候,他纏綿病榻不起,每日只能望著窗外嘆息,長久的苦悶孤寂讓他的性格愈發乖張,易怒。他的父親擔心兒子積鬱成疾,便張榜招賢,尋找教書先生,要求不多,只要年紀與他的兒子相仿,細心周到,性格開朗便可。
就這樣,故事的另一個主角傅陽,踏上命運的車轍。
如那位老父親要求的一樣,傅陽年輕氣盛,開朗爽直,詩書辭賦無一不通,更是奏得一手好琴,見者無不被他的意氣風發感染。
傅陽初入府後,瞿白常自恃少爺的身份對他百般刁難戲弄,傅陽總能一一化解,日久,瞿白慢慢被傅陽影響,從一個性格孤僻的嬌氣少爺,變得溫和,柔順。他常常靜靜坐在一旁聽傅陽奏琴,只要傅陽不覺得累,他便能一直聽下去,沉醉非常。
府中上下對傅陽皆是十分感謝,感謝他改變了瞿白原本乖剌的性格,誰也不知道,在這一片其樂融融之下,隱藏著怎樣的危機。
瞿白開始沉溺於傅陽的一切,他的詩,他的畫,他的曲,甚至他身上的味道,他用過的物件,這一切都讓瞿白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獨佔重華歸。獨處的每一刻都是那樣愉快幸福,猝不及防的,傅陽填滿了瞿白的心,成了他的整個世界。
但這僅僅是悲劇的開始。
瞿白不止一次的發現,傅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溜進父親的書房。他自我安慰,傅陽不過是去父親的書房尋幾本書看罷了,即便他真的想要書房裡別的什麼,只管拿去便是,府裡不缺這些。在瞿白的眼中,沒有什麼比傅陽更重要。
但接踵而來的家變卻打破了瞿白的美夢,瞿白甚至來不及反應,整個瞿家便被滿門抄斬,從老到小,三百多口人,無一倖免。
當瞿白在傅府醒來時,所有一切,他全都明白了。
傅府,十幾年前因朋黨鬥爭而獲罪,誅九族。
傅陽為何身懷如此才情卻甘為小小的教書先生?因為他恨!他是傅府在那場屠殺中唯一倖存的人,血海深仇,如何不報?
相同的手段,十幾年後,瞿府亦因朋黨之爭而獲罪,滿門抄斬。
傅陽獨獨救下瞿白,並非因為同情,而仍是因為恨。
在他看來,瞿白一切示好的行為不過是他無知天真的少爺做派,他根本不懂什麼是恨!看著瞿白理所應當地享受著一個家族的疼愛,傅陽除了累積恨意,怎會生情?
他讓瞿白活下來,是為了讓他感受自己曾經的痛苦,那種家破人亡的痛苦。
在病痛和溺愛中成長的瞿白是自私的,他對於家人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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