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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指點狄雲轉左轉右,不久便遠離鬧市,到了一座廢園之中。丁典道:“凌知府定然下令把守城門,嚴加盤查,我中毒已深,是不能出城了。這廢園向來說是有鬼,無人敢來。咱們且躲一陣再說。”
狄雲將他輕輕放在一株梅樹之下,道:“丁大哥,你中了什麼毒?怎樣施救才是?”
丁典嘆了口氣,苦笑道:“不中用了。那是‘金波旬花’的劇毒,天下無藥可解,捱得一刻是一刻。”狄雲大吃一驚,全身猶如墮入冰窖,顫聲道:“什麼?你……你是……是說笑吧?”心中卻明知丁典並非說笑。丁典道:“淩退思這‘金波旬花’毒性厲害之極,嘿嘿,我以前只是聞得幾下,便暈了過去。這一次是碰到了肌膚,那還了得?”
狄雲急道:“丁大哥,你……你別傷心。留得青山在……唉……女人的事,我……我也是一樣,這叫做沒有法子……你得想法子解了毒再說……我去打點水來給你洗洗。”心中一急,說的話全然語無倫次。
丁典搖搖頭,道:“沒用的。這‘金波旬花’之毒用水一洗,肌膚立即發腫腐爛,死得更加慘些。狄兄弟,我有許許多多話要跟你說,你別忙亂,你一亂,只怕我漏了要緊話兒。時候不多了,我得把話說完,你給我安安靜靜地坐著,別打斷我話頭。”
狄雲只得坐在他身旁,可是心中卻如何安靜得下來?
丁典說得很平穩,似乎說的是別人的事,是一個和他毫不相干的旁人。
“我是荊門人,是武林世家。我爹爹在兩湖也算是頗有名氣的。我學武的資質還不錯,除了家傳之學,又拜了兩位師父。後來父母去世,我家財不少,卻也不想結親,只是勤於練武,結交江湖上的朋友。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乘船從四川下來,出了三峽後,船泊在三鬥坪。那天晚上,我在船中聽得岸上有打鬥的聲音。我生性愛武,自是關心,便從窗中向外張望。那晚月光明亮,看得清清楚楚,是三個人在圍攻一個老者。這三個人都是兩湖武林中的出名人物,我倒都認得。一個是五雲手萬震山。(狄雲插口道:“啊,是我師伯!”)另一個是陸地神龍言達平。(狄雲道:“嗯,是我二師伯,不過我沒見過他老人家。”)第三個人使一口長劍,身手甚是矯捷,那是鐵鎖橫江戚長髮。(狄雲跳了起來,叫道:“是我師父!”)
“我和萬震山曾有過數面之緣,知他武功不弱,我當時遠不及他,見他們師兄弟三人聯手攻敵,想來必操勝算。那老者背上已經受傷,不住地流血,手中又沒兵刃,只是以一雙肉掌和他三人相鬥,但他功夫可比萬震山他們高出太多。那三人不敢逼近他身旁。我越看越是不平,但見萬震山他們使的都是殺著,顯然要置那老者於死地。我一聲也不敢出,生怕給他們發覺,禍事可是不小。這種江湖上的仇殺,倘若給旁人瞧見了,往往便要殺人滅口。
“鬥了半天,那老者背上的血越流越多,實在支援不住了,突然叫道:‘好,我交給你們’。伸手到懷中去掏摸什麼。萬震山他們三人一齊擁上,似乎生怕給旁人爭了先去。突然之間,那老者雙掌呼地推出,三人為掌力所逼,齊向後退。老者轉身便奔,撲通一聲,跳入了江中。三人大聲驚叫,趕到江邊。
“長江從三峽奔瀉下來,三鬥坪的江水有多急?只一霎間,那老者自然是無影無蹤了。但你師父還是不肯死心,跳到我船上,拔了竹篙,在江中亂撈一陣。這三人既逼死了那老頭,該當歡喜才是,但三人臉色都極為可怕。我不敢多看,將頭蒙在被中,隱隱約約聽得他們在爭吵什麼,似乎是互相埋怨。
“我直聽得這三人都走遠了,才敢起身,忽聽得後梢上拍的一聲響,梢公‘啊’的一聲,叫道:‘有水鬼!’我側頭一看,只見一個人溼淋淋地伏在船板上,正是那個老者。原來他跳入江中後,鑽入船底,用大力鷹爪手法鉤住船底,凝住了呼吸,待敵人退走後這才出來。我忙將他扶入船中,見他氣息奄奄,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心中想,萬震山他們如不死心,定會趕向下游尋覓這老者的屍體。也是我自居俠義道,要救人性命,便命船家立即開船,溯江而上,迴向三峽。船家當然不願,半夜中又沒縴夫,上三峽豈是易事?但總而言之,有錢能使鬼推磨便了。
“我身邊帶得有金創藥,便替那老者治傷。可是他背上那一劍刺得好深,穿通了肺,這傷是治不好的了。我只有盡力而為,什麼也不問他,親眼見他躍入長江,鑽入船底,這份膽識和功夫,便值得我丁典給他賣命。
“這麼治了三天,那老者問了我的姓名,苦笑道:‘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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