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瑞
四月底,正當新制的夏衣送進府裡時,府裡也得了大軍即將入城的訊息,謝王臣和謝老夫人皆笑得滿臉喜色。
顧雁歌只是在一旁淡淡地陪著笑臉,謝老夫人見了不免覺得有些不妥,連忙道:“郡主,君瑞這也是為國為君,沒得辦法。這一走就是半年餘,也請你莫見責。”
顧雁歌迎著謝老夫人淺淺一笑,這謝老夫人平日裡待她倒是不錯,處處溫容慈和,雖然有時候不免執拗了些,比如在檀香和沉香上就總是不肯依著,但顧雁歌偷偷換了,謝老夫人也總從來不惱。到後來,反倒是習慣地帶了檀香任顧雁歌換,倒讓顧雁歌覺得有趣兒極了。
“娘,不礙的,夫君若是為國為君,媳婦兒也沒什麼可見責的。”顧雁歌只覺得是謝君瑞自己不爭氣,也從不把事兒往謝候爺和謝老夫人身上想,這二老待她向來是好的。有道是兒大不由娘,兒子犯的錯,沒理由讓父母陪著遭了殃。
只是顧雁歌話裡也有話,若是為國為君自然不見責,反倒要贊是個真男兒,可謝君瑞不是呢,自然要責了。
銅漏一落到巳時,府外就響起了炮仗的聲音,這在顧雁歌耳朵裡無比諷刺,但面上卻跟謝候爺和謝老夫人一道露出歡喜的笑來。
外頭一個神采飛揚,眉目清俊的男子在一聲聲的問候聲中進了正廳,整個人倒是透著股子貴公子的味道,舉止儀容倒也算出色的,只是在顧雁歌看來,到底是個小男兒,也就配稱個“第一公子”,而不是第一英雄之類的名頭,且若是真英雄,卻自是不求聞名於天下的。
“孩兒給爹、娘請安。”謝君瑞微微一拜,還沒拜下去,就被謝老夫人扶了起來。
謝老夫人淚眼微溼地看著謝君瑞,謝君瑞也是眼中帶著激動地看著謝老夫人,一時間倒很是一幅母慈子孝的美好畫面,謝老夫人仔仔細細地看著謝君瑞,生怕漏了什麼似的。
顧雁歌身後的貼身嬤嬤輕輕嗯了一聲,謝老夫人看了顧雁歌這邊一眼,這才想起一顧雁歌,連忙道:“君瑞啊,趕緊去給郡主請安,你這一走就是半年,我和你爹多虧了郡主照拂,這全府上下平平順順的,也是郡主的功勞。”
謝君瑞這才抬頭看向顧雁歌,慢騰騰地走過去,落在別人眼裡肯定成了近卿情卻一類的詞兒,但顧雁歌卻看得明白,那男人無非是不情不願而已:“君瑞給郡主請安,這些日子偏勞郡主,擾了郡主的清淨,還請郡主恕罪。”
顧雁歌坐著不動,貼身嬤嬤在身後又是一聲輕咳,按禮來說,本應該在謝君瑞沒有拜下去前扶起來,君臣之禮要全,夫妻之禮也同樣要顧。顧雁歌卻跟沒聽到似的,任由謝君瑞拜下去,絲毫沒有去扶的意思。
謝君瑞明顯也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抬頭看了顧雁歌一眼,顧雁歌卻半眯著眼睛,似乎有些倦怠一般。謝君瑞一看過來,她又睜開眼,慵慵地笑道:“郡馬快起,這些日子府裡事多,累了些,一時間竟閃了神,還請郡馬勿怪。”
謝君瑞倒也沒多想,因為一進門的時候,顧雁歌就是支著額頭,半倚在那兒的:“郡主說哪裡話,是君瑞之過,讓郡主勞累至此,真是罪過了。”
“郡馬一路風塵僕僕,也是疲憊了,院裡已經備好了香湯,郡馬沐浴洗漱之後,用些吃食,今日好好歇了,養足了精神兒,明兒上殿皇上定然歡喜,皇上是最喜歡精氣神十足的英偉男兒。”謝候爺和謝老夫人都有意讓她與謝君瑞今日圓房,可顧雁歌卻早已經明白,這個人絕非良配。
大好的身子與華年,與其許給了這樣的男子,還不如許給青燈古佛,倒還算全了一世清淨。
謝君瑞本來也在憂心這件事,一聽顧雁歌的話哪有不同意地道理,客套了幾句就帶著自己的人,回了住的院子。
顧雁歌看了看謝君瑞隨行的人裡,倒似都是些男子,並沒有看見女子的身影。不過今日人擠人的,看不清楚也自是有的,顧雁歌也沒完全放在心上。
與二老說了說話兒,顧雁歌便帶著嬤嬤和丫頭回了自己院裡,讓淨竹搬了小躺椅放在桐花樹下,滿樹的淨雅的素白,看上去如雲堆雪一般,看著倒也動人。
顧雁歌拿著本書,隨手翻翻,卻並沒有看,忽然看著在旁邊侍候茶水的扶疏問道:“扶疏,你看郡馬是個什麼樣的人?”
扶疏蓋好茶碗,抿著嘴笑道:“主子這話問得,當初不是您說郡馬爺年少豪氣,才冠京師嗎,能得主子這樣誇讚,自然是極好的人。”
極好的……顧雁歌淡淡一笑,倒也不反駁,這人世間最有意思的事兒,莫過於揭開假面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