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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有看錯,青色錦袍繡了大眼圓睜,威武無比的獅子,袍子邊腳處是碧海水雲紋,袍子從柳絲裡透出來,獅子……這可是武官裡的最高等級,是位大將軍呢。只是這大中午的,怎麼會有將軍在宮裡,而且還是後宮……
顧雁歌卻渾沒注意,自個貪涼,已經沿著溪流走到了御池邊上,再過去就是皇子們的住所了。顧雁歌在水裡走過來,隨著潺潺的水聲,倒也沒有驚動了正斜靠著樹幹,被柳絲一陣一陣遮住了樣貌,倒是讓顧雁歌看不清那人是誰。
風吹過柳絲,正在顧雁歌在猜測是哪位皇子時,一雙眼睛冷清清的半眯著看過來,她微微一驚,迅速穩住了心神,回以落落大方的一笑,然後迅速地在腦子裡搜尋著這是哪位皇子。可愣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誰。
只見那人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站在岸邊看過來,皺眉看著清池低下露出來雪白的腿,或是覺得不合禮儀,微側過頭不去看,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跑到東六宮來了。”
顧雁歌心裡咯噔一下,回望了一眼,這才知道自己跑遠了。不過顧雁歌倒也不慌,只是那人的目光灼灼地比日頭還灸人些,顧雁歌便把手裡的裙襬放下,任由裙紗在青青碧水裡,隨波流淌。
再仰面去看那人,只見那人側臉站在迎風搖曳的柳絲裡,柳絲貼在他身上,柔柔地拂過,那人身形高大,周身冷清清的,被柔綿的柳絲一映襯,更顯得英武雄渾。這個人身上,有百戰沙場的血氣,就算不著鎧甲,只往那兒一站,便讓人覺得有萬夫不當之氣魄,冷冷的眼裡稍仔細些,竟然能看出殺氣來。
顧雁歌心裡一驚,卻記得皇子裡沒有這麼個雄偉肅峻的人,森嚴冷厲的眼神讓人看了心裡發虛,於是不答反問道:“你又是誰,又不是諸位哥哥,怎麼會在東六宮。”
那人又打量了一眼,讓顧雁歌不由地省視起自己來,她出來的時候剛從床榻上起來,發沒有梳,衣也沒有換,甚至還沒有穿鞋,渾身上下肯定凌亂得很。但輸人不輸陣,顧雁歌抬起頭來,傲氣十足地看著那人。
那人似乎笑了,但還沒等顧雁歌看明白,就又消失了,只餘了那張肅然的臉:“微臣蕭永夜,卻不知……”
蕭永夜……顧雁歌仔細地想了想,忽地垂下頭,她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二等靖衛公蕭松的嫡長子,十三歲就隨蕭松上戰場,後來就一直跟著恪親王,是恪親王身邊不可少的一員猛將。恪親王極看重蕭永夜,一直是稱兄道弟的叫喚著。
蕭永夜屢立軍功時,顧雁歌還只是個成天瘋玩瘋跑的小女娃娃,因此算起來顧雁歌要管蕭永夜叫聲……叔……
第十五章 剎時相見餘味長
(那個,以後咱不半夜更了,改早上更新嘍,醫生說早睡利於骨折痊癒,俺只能乖乖聽醫生的。)
……
果不其然,當她垂下頭說自己叫顧雁歌的時候,對面的蕭永夜臉上就有了微不可尋的笑。
顧雁歌依舊赤著腳站在水裡,蕭永夜便走了幾步到了水邊上,朝著她伸出手來,明明有笑容,卻沒甚笑意。而且就算是微屈了身子,脊背也是挺直的,顧雁歌輕輕搖搖頭,心道這個蕭永夜啊……一身錚錚傲鐵骨,只怕是那種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容許自己倒下的人。雖然青衣錦袍隨著柳絲一起飛卷著撲到她面前時,這個男人身上冷冽的氣息已經去了一半,但她還是覺得周身的氣溫在明顯下降。
再看了眼那隻大掌,厚實而有力,佈滿了厚厚的繭子,尤其是虎口處,看著就知道是慣使兵器的。蕭永夜見顧雁歌光是看著不伸手上來,遂問道:“雁兒,你怎麼不上來。”
……雁兒,叫得真熟捻!
她還沒反應,腦子裡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唉,原主是這樣的,對於恪親王有很深的思念,也有怨,所以對於恪親王身邊的大將,很是有幾分牴觸情緒。
顧雁歌六歲以前,一家人都住在邊關,她相當於是在軍營中長大的,凡是恪親王身邊親近的將領,無不對顧雁歌疼寵有加。雖然原主回京後,總是不大願意親近他們,但其實還是對這些人有幾分依戀,他們帶給原主的是和恪親王一樣的感覺,那種感覺有個溫暖的名字——父親。
“蕭將軍,什麼時候回京的,邊關戰事不緊麼?”顧雁歌只記得蕭永夜一直在軍中效力,卻對這幾年蕭永夜的動向完全沒有記憶。
蕭永夜聽顧雁歌這麼問,就知道這些年顧雁歌什麼都不知道,倒是也不解釋什麼。見顧雁歌自己拈著裙角上了岸,赤足如羊脂雪玉,沾著水珠子踏在如茵碧草之上,更顯得潔白光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