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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驚動了,要是捅到宮裡太后和皇上那去,只怕謝君瑞這一輩子就到頭兒了。別說是天家的郡主,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看到自己養大的姑娘被人慢待了,也非得怒火中燒不可。
太醫縮了縮脖子,心說這可不是尋常人家的怒火,是天子之怒,看來淮安候府將來可有得鬧了。太醫一邊想一邊趕去顧雁歌院子裡,太醫一診治才知道,顧雁歌的情形要比江杏雨要嚴重得多:“嬤嬤,雁主子身子可不大好,思慮過甚,積鬱於胸,看來雁主子這段日子沒少受累啊!嬤嬤平日多勸著雁主子些,凡事不要想得過多,遇事兒了也少往心裡去,這樣日復一日下來,身子怎麼能好。”
嬤嬤一聽,只當是顧雁歌為謝君瑞而弄成這樣,卻全沒想到,是前世今生的種種紛至沓來,顧雁歌的嬌弱身子又怎麼能受得住。謝君瑞沒回府時,顧雁歌還可以少想些事兒,謝君瑞一回來了,天天折騰,府裡就沒有一日安省過,顧雁歌被擾得竟然就這麼病倒了。
嬤嬤嘆息道:“太醫,今天的事勞煩你了,還請你不要把這裡的事透到宮裡去。”
太醫沉吟了一會兒,雖然來前嬤嬤就說過,今天的事要保密,可顧雁歌病了他卻壓不住,萬一要是宮裡知道了,丟官去職事小,丟了性命事大:“嬤嬤,雁主子抱恙之事,還是需要報備給宮裡頭知曉,至於府裡這些事,下官自是不會透出半個字去的,嬤嬤安心。”
嬤嬤聽了連連應聲,讓扶疏把太醫送了出去,轉身看著在榻上已經睡沉了的顧雁歌,嘆息一聲道:“主子,你怎麼這麼傻啊,說是不在意的,心裡卻還是在乎了是吧。要不然,為什麼不讓奴婢去告訴太后娘娘。主子從聽到聖旨的那一刻開始就歡喜得很,現在卻強逼著自己不在意,心裡更是難受吧。”
淨竹跟著在一邊抹淚,哽咽著道:“嬤嬤,那咱們該怎麼辦,主咱們不能看著主子這麼傷心下去,郡馬根本不值得主子這樣的對待。嬤嬤,咱們和主子一塊這麼多年,不能看著主子為了這麼一個男人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咱們得幫著主子。”
嬤嬤卻嘆息一聲,在宮裡見了多少的情,多少的愛,看得比淨竹明白些。情這個字,不是說不要就可以放下的,遂道:“淨竹啊,這情情愛愛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女人的心太軟了,一旦託付了這輩子都忘不掉。情是女人心上的那根刺,但男人的心太大了,可以容下很多根,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
淨竹擦淨眼淚,急急地道:“嬤嬤,我們便由著主子這麼難過下去,咱們好好的主子,嫁進他淮安候府前,每一天都快快樂樂的,從來沒有受過一丁點委屈。可是自從過了府,就沒有真正高興過一天,沒有一天安寧過。”
“淨竹,你真吵!”顧雁歌緩緩地從床上起來,嗓子有些沙啞,懶懶地靠在床背上,看著剛才在嘈雜著的淨竹,帶著些無奈。
淨竹聽了連忙歡喜地道:“主子,您醒了,餓不餓,累不累,您想吃什麼,奴婢去給您做。”
顧雁歌長嘆一聲,看著淨竹只能是搖搖頭,這丫頭平時沒發現,到這時候才覺得真是吵:“唉,淨竹啊,你只要能安靜一會兒,比被喝千年老參湯還讓我舒坦。”
淨竹聽了一跺腳,眼中帶著淚的嗔道:“主子,您怎麼還有心情來打趣奴婢,您想喝參湯,奴婢給您做就是了,不過千年老參湯可沒有,三百年的玉山參就有。”
嬤嬤在一旁看著顧雁歌,覺得她不過是在強撐著笑臉而已,便不忍去看,只是吩咐道:“主子,奴婢去給你備些可心的吃食,淨竹去給主子煮參湯,主子看還有什麼特別想用的,奴婢好一道給主子做來。”
顧雁歌扶著額,一聽參湯就被嚇著了,連忙撐著燦笑的臉,只是神采飛揚之下卻多少透著些倦累:“不必了嬤嬤,我真是沒什麼事,渾身上下都好好的,可能前幾天在宮裡見了水就著涼了,回來起頭就暈暈乎乎的。”
嬤嬤看了顧雁歌一眼,然後不說話的帶著淨竹走了,顧雁歌摸摸後腦勺,搖頭一笑,今兒嬤嬤這眼神可不對勁,不過她也沒多想,繼續懶懶地靠著。已經是下午了,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格照進來,投射在各色的錦帳之上,一時間映照得屋裡五光十色。
顧雁歌卻仿如置身一個時間的斷點一樣,往事如潮水一般,輕易地淹沒了她。淚一點點落下來,不管她怎麼努力去遺忘,原主的疼痛加上她前世的記憶,都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啃蝕著她。兩相助長,她如何能不累,如何能不病倒。
正在顧雁歌難受著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清朗的聲音:“扶疏,雁兒現在還睡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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