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第2/4 頁)
線始終追絞著我,他的疑慮漸深,目光也越來越犀利。我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終於熬了五分鐘,忍無可忍的遽然回頭:“看!看什麼看!我對龍陽斷袖沒興趣,你再盯著我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他先是大大一愣,轉而冷哼:“不可理喻。”
我扭過頭不理他,過了半分鐘,他小聲在我背後嘀咕:“你放心,我對龍陽斷袖也沒興趣。”
駐足等了約摸十多分鐘,裡頭卻始終沒有人出來,既不見劉秀,也不見朱祜。原本藉著和耿弇鬥嘴而緩解緊張不安的我,再度陷入焦灼,心怦怦亂跳,像是沒了著落點,腦子裡不停的閃現著劉秀的臉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祜才慢吞吞的掀帳而出:“陛下宣召。”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深吸口氣,跨步向前。
耿弇尾隨,卻突然被朱祜一把拽住胳膊。
入帳,簡陋的陳設,兩個熟悉的男人面面對峙。
心在那一刻,被狠狠的提起。
“仲華!”我失聲驚呼,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他。陰就明明告訴我說,他走了。
我以為……他……
鄧禹轉過頭來,目光觸及我腕上的繩索,劍眉緊蹙,露出一絲不快。然而也僅此一閃而逝的剎那瞬間,他恭恭敬敬的向我拜倒:“臣禹,叩見陰貴人。”
我驚駭的望著他臣服在我腳下,呆若木雞。
劉秀欺身靠近,伸手欲替我解開繩索,我下意識的肩膀往後一縮。抬眼看他,眸光清澈柔和,波瀾不驚,眼角的笑紋迭起,他衝我彎眼一笑。
一年未見,他身上的那股帝王氣勢愈發驚人,瞬間勃發的張力壓得我險些喘不過氣來。
他不發一語,我和他相隔丈許,彼此凝望。
心跳得飛快,我感覺四肢無力,這一年裡設想過無數遍若與他再見,當以何種面目面對他,或怒叱,或冷酷,或漠視,或自愧,或負疚,百轉千折,卻終不及這真實的驚人瞬間。
他是我的宿命!是我的剋星!是我的孽債!
我在他面前似乎永遠都無所遁形。
我深吸一口氣,直挺挺的站著,努力的……努力的在他面前把脊背挺直了,努力的維持住自己最後僅剩的一點傲骨。
然而,他的表情卻始終千年如一的溫吞。
沒有一絲變化。
“陛下!”鄧禹長跪膝行至劉秀面前,再次叩首,“當斷則斷!”
劉秀臉上的笑容斂起,千年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震顫。
我不明白他在猶疑些什麼,只是……眼底的確閃爍著某種異樣,似掙扎、似矛盾、似痛苦,似不忍。
是什麼令他如此?難道……
我不禁低頭瞟向面無表情的鄧禹。
“陛下!”鄧禹聲色俱厲,淒厲得令人心驚膽戰。
“來人——”
“臣在。”劉秀剛出聲,帳外的耿弇便走了進來,再一看不只耿弇,跟進來的還有岑彭。
“卿……以為應當如何處置鄧奉?”
耿弇與岑彭對視一眼,跪下齊聲道:“鄧奉背恩反逆,暴師經年,致賈復傷痍,朱祜見獲。陛下既至,不知悔善,而親在行陳,兵敗乃降……臣等以為,若不誅殺,無以懲惡。”
我一震,險些驚叫出來。
鄧禹搶在我動怒之前,擲地有聲的說:“兩位將軍所言甚是,陛下不可婦人之仁。”
倒吸一口冷氣,我萬萬沒想到鄧禹會如此直諫,鄧奉好歹是他鄧氏宗親子弟,同屬一脈,他如何非要這般不遺餘力的置其死地?更何況……他明明知道,鄧奉無辜。
“鄧奉是……”
我的話才剛剛喊出,劉秀突然截口,語速飛快的對耿弇與岑彭道:“既如此,準了兩位所奏,念在他跟隨朕久已,賜他全屍吧。”
聲音卡在喉嚨裡,我張大了嘴一個聲也發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耿弇與岑彭面帶喜色的退了下去,一口氣硬生生的逆轉回胸腔。
“你這個——”我雙手使勁一掙,腕上捆綁的繩索雖然只是做個樣子,卻也不是輕易能掙脫得開的。我接連掙了兩三次,直到腕上皮破血流,才從繩索中脫出手來。
劉秀和鄧禹都沒料到我會突然使蠻力掙脫繩索,見我手上流血,皆是噫呼一聲,一齊湊了上來。我順勢一揚手,啪的一聲掌摑劉秀。
電光石火的瞬間,時間彷彿停止了,我怒不可遏,咬牙:“昏君!”
我顧不得理會他倆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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