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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已讓我滿心感動。
“你答應過我,我們以後都不會再分開……”我伸手勾他的小指,“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一言九鼎,駟馬難追,不可不作數。”
他柔柔的笑,那笑容如蜜,能甜到人心裡:“好。”
我忍不住在心裡大嘆一聲。
他以後若是食言,我又能拿他如何?他的笑容永遠是防禦敵人,保護自己的最好武器。溫柔一刀,他在微笑時即便滿口胡言亂語,十人之中必有九人會深信不疑,剩下一人,譬如我,是明知不可信卻仍是會稀裡糊塗的中了他的蠱。
我一本正經卻又無可奈何的看著他,低喃:“你是個禍害!是個大騙子!不管你是何用意,出於何種目的,我終是資質魯鈍,看不懂你的心……秀兒,總有一日,我會被你的謊言耍得團團轉,最後失去所有的信任和耐性,離開你,真正的、永遠的……離開你……”
一根手指輕輕點在我的唇上,他的目光清澈,如同一條小溪般潺潺流淌,瑩瑩閃動:“你信不信我?”
換作以前我早把“不信!”兩字丟了過去,然而這一次面對他真誠的眼神,我心中一軟,竟是不受控制的低聲囈語:“想信,卻又不敢信!”
“信我!麗華,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信我……”
追尋
橫渡黃河後,首先進入的地界乃是河內郡。雖然劉玄未曾遣派一兵一卒,然而才過黃河沒多久,以前曾跟劉秀一起並肩作戰過,或者有過交往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像馬成那般,棄官從洛陽甚至家鄉趕來。
傅俊乃是其一,他是潁川襄城人,以前也參與了昆陽之戰,因功被更始帝封為了偏將軍。漢軍攻下洛陽、長安兩京後,他因家中親人故世,辭歸潁川郡奔喪。
再有一個就是劉姓宗室子弟劉隆。居攝元年,也就是距今十七年前,安眾侯劉崇起兵討伐王莽,當時劉隆的父親劉禮也曾參與其中,結果事敗被誅,舉家株連,劉隆因未滿七歲,得以倖免。
劉隆原在長安遊學,後來劉玄定都洛陽,他便攜帶妻子兒女舉家遷到洛陽,官拜騎都尉。可當他聽說劉秀奔赴河北,竟毅然單槍匹馬的棄官追至。
形形色色的人物開始進入我的視線,我有點應接不暇。直到這個時候,我才開始慢慢看清劉秀的另一面,他有他獨特的人格魅力,不然不會有那麼多人不顧一切,放著大好前途不幹,辭官棄家的追隨他亡命天涯。
他並不真如我想象的那樣,只單單是個喜弄稼穡的農夫而已。劉縯錯看了這個弟弟,他並非是個無能的人。
我以陰戟的身份留在了劉秀身邊,少部分親信,譬如鄧晨、馮異、王霸等人對我的真實來歷皆是心知肚明,只是他們都心照不宣的形成了一種默契,不管人前人後,他們全都口徑一致的稱我為“陰戟兄弟”。
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讓我以男子身份在北行的隊伍中安然生存下來。
這一日匆匆忙忙趕到鄴縣,車馬勞頓,我坐車坐到想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頭一回領略暈車的滋味。
馮異是劉秀的主簿,這職位類似於現代的秘書,皇帝的生活有侍中打點,劉秀便只能靠主簿了。好在馮異這人心極細,平時話很少,眉宇的神情總是淡淡的,似乎什麼都漠不關心,可偏有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一路上也幸得有他照料,這瀝瀝拉拉幾百號人才不至於太過狼狽。再怎麼說也畢竟是大漢使節,雖說人數不多,排場也不夠氣勢,可到底代表了漢朝的體面。
進入十一月,氣溫逐漸降下,時而下雨,時而飄雪。這路途越往北走,風雪越大,越能領略到不同尋常的北國風光。
月掛樹梢,劉秀挑燈夜讀,從洛陽傳來的諜報稱劉玄在眾臣的慫恿下準備遷都,而且已經派劉賜前往長安打點。當初長安破城之時被朱弟、張魚等人火燒殿門,這把大火不僅使王莽的女兒定安太后葬身火海,還殃及未央宮。當年王莽毀了劉氏宗廟,所以劉賜這一次到長安乾的活跟之前劉秀乾的司隸校尉一般無二,都得先去打打底,把宗廟和宮室重建,該修的修,該補的補……
“你苦著臉做什麼?”劉秀拿著那塊帛書已經大半個時辰了,兩眼發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把他書案上的油燈燈芯挑亮些,“劉玄遷都也是好事,長安乃是虎踞龍盤之地,他如今不僅得了傳國玉璽,還得了高祖的斬蛇劍,承續漢統也算是名正言順了,自然得去長安定都。”
劉秀聞言不答,過得片刻,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滿的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