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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
儀式開始前幾分鐘,他找到她,將她拉到外面,明媚的風光不在,臉色現出無奈和痛楚,他說:對不起,語聲,會很快,你要知道只是交易。
她恨不得扇他一耳光。沒有那麼做。
他有權力選擇自己的生活不是麼?
她覺得枯寂。他卻執她的手,說:過些時,我會告訴你全部。現在,我只告訴你,我的心裡除了你沒別人。
在自己的婚宴上,對自己老婆以外的人說愛,多麼諷刺。
她抽手,忽然笑,說:你不知道你這樣多無恥。完全顛覆了我對你的印象,你要說愛上別人我還能忍受。
他說:情形就是這樣,我不欺騙你,也不欺騙她。
然後他又羅嗦地關照她照顧自己才走。
她看完了他們的儀式。一直盯著他的臉,看他淺笑。水晶燈的光澤很像初遇時趴在他身上熠熠閃光的夕暉。只不過是更加的璀璨而虛幻。
如果沒有遇見。多好。她不會這麼痛。因為愛了。這份水晶一樣易碎的感情,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天長地久。
跟馮至鳴做愛的時候,她無法確切知道是什麼感覺。是報復嗎?是發洩嗎?是要徹底地揉爛一切告別一切嗎?
她選擇了極端的方式。
她珍愛她的貞操。跟陳劍8年,很多意亂情迷的時候,她都守住了最後的防線。她要婚姻的,她只想把自己交給她的丈夫。朋友都說她保守,她也覺得。兩情相悅,在合適的時候合適的氣氛下做合適的事,沒什麼不好。但是她一直古典地嚮往洞房花燭夜的純粹。
陳劍拿她沒有辦法,說,好了好了,我忙過一陣就娶你。
結果他一直忙,而她研究生畢業因偶然的機緣去了北京,自後,兩地分居,婚姻就一直是懸在口邊一直要做卻一直抽不得時間做的事。她有時想他真那麼忙嗎?
現在,她忽然明白,婚姻遠不是男歡女愛那麼簡單,可以換很多東西。不是麼?
她主動的。喝了酒。有點醉,但這種微醺的感覺很適合做。
兩個身體似乎一點都不陌生,像老朋友一樣擁抱、婆娑,滾動,切合。心靈逐漸被升騰的熱情遮蔽,迷失。
雖然是第一次,但她沒想象中的疼。曾聽閨蜜講過第一次的經驗,據說很疼,也無快感可言。可她居然如魚得水,興奮,甚至高潮。因為陌生,她甚至並沒妨礙自己嘴裡發出的那種現在想來也覺得非常羞恥的聲音。
只是結束後,她覺得好一陣的空茫。莫名其妙就交出了初夜,最珍貴的東西。
床單上並沒有血絲。她有點欣慰,她不想他知道她是第一次。就當她是個放浪的人好了。
第二次依然很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放浪。也許是吧。據說女人身體裡有個小獸,她想她是把它放出來了。
但是,也該回家了。再也不會。
3
外面落雨。馮至鳴發現自己又開始想念那個女子。
雨勢強勁,他的想念也如這雨一樣越來越猛,最後隨著雨停恍若所失起來。
當然,想念她,不如說想念跟她做愛。0年,頭次遇見這樣和諧的性愛,令他有一瞬覺得白活了。
他懶懶地靠著椅背。前面是各種等他處理的檔案。他沒興趣,一點興趣都沒。
過一會,他打電話給助理,說:上次找我的那個《人物週刊》的記者叫什麼?電話有嗎?
助理效率很高,很快回復他姓名和電話。
文語聲。這個名字還不賴。都是跟符號有關的玩意。他想。
一週已過,她並未跟他聯絡。他原還信心滿滿的覺得她一定會再找他,就像別的糾纏他的女人一樣。可現在想來,她更可能只將他當別人了。他很不爽。
猶豫片刻,他打電話過去。
你好。聽筒裡傳出一個聲音,他不能分辨是不是屬於她。
便說:你,是那個語聲嗎?
哪個?對方笑,說,這裡只有一個語聲。聽到那笑聲,他才有十足的把握確定是她。也不知為何,自己嘴角慢慢展出一抹笑。
我是馮至鳴,我等著你來採訪。他說。
對方倒抽一口涼氣,似乎避他惟恐不及。
他說,我令你恐懼了?同時放鬆自己的身體,是想好好跟她對話。
她說:謝謝,不採訪了,我正考慮辭職,可能,要離開這個城市。
辭職?離開?他忽然覺得有點失落。說: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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