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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冀州軍中,身高九尺左右的費國已經算是一位要讓人仰望的壯漢,比尋常人高了一個腦袋,而狄布卻比費國還要碩壯,竟比後者更高半個頭,這使得狄布單單只是勒馬站在那裡,就給了燕王李茂不弱的威懾。
“來將通名!”收起了手中的龍虎重戟,燕王李茂沉聲喝道。
倒不是說他被狄布的賣相給唬住了,事實上,李茂只是發自內心地偏愛武人罷了,越是實力高強的武人,便越發深得他歡喜。或許這與他從小在梁丘公教授武藝、混跡在東軍軍營一事有關。
而狄布雖然是刺客窩子出身,如今又擔任著大獄寺重牢典獄長的職位,但是骨子裡倒是頗有些武將氣度,持槍抱拳。嗡聲說道,“大獄寺,重牢牢頭,狄布!”
“大獄寺重牢牢頭?”李茂聞言愣了愣,要知道他本來還有招降之心,可一聽對方的話。他頓時就拋開了招降的想法。畢竟,誰不清楚大獄寺乃是謝安發跡的府衙,而如今這狄布既然能在大獄寺內擔任重牢牢頭這個身份不同尋常的職務,毋庸置疑,這個叫做狄布的壯漢必定是謝安的死忠心腹。
'原來是謝安的心腹,既然如此,我先殺你,斷謝安一臂!——只可惜了此人這般賣相……'
微微一哼,李茂虎目猛地一睜。揮舞著手中龍虎重戟殺向了狄布。
要知道,李茂與謝安可是有著不同戴天的奪美之仇,謝安不但奪走了八賢王李賢心慕的女子,亦奪走了李茂這位北疆霸主私下內定的女主人,唯一的區別是,李茂顯然不如李賢胸襟開闊,無論旁人如何勸說依然是固執己見,說白了。就是特別的小心眼。
或許,這便是先帝李暨並不滿意李茂這位他大周李氏皇族第一勇士的原因之一吧。因為李茂,雖然有著武人的豪爽性格,但是,他亦有著武人睚眥必報的偏激。論胸襟開闊遠不如前太子李煒、秦王李慎、安陵王李承,更別說是八賢王李賢。
“呼——”
重戟未至,勁風先到。饒是狄布自打拜入梁丘公門下後,時而與梁丘舞以及費國等人切磋武藝,更何況還見識過了梁丘皓那位無雙豪傑的可怕,此番心中亦猶如怒濤拍礁。
來不及細想,狄布便下意識地使出渾身力氣。狠狠地將手中那柄如孩童手臂般粗細的長槍甩了上去。
'我就不信你的臂力能勝過大主母!'
虎目泛紅,隱隱帶著幾分殺意,狄布暗自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狄布卻注意到李茂的雙目中竟流露出了一副輕蔑。
還沒等狄布明白過來,只聽鏘地一聲輕響,燕王李茂手中那下劈的龍虎重戟,竟被狄布的力量震得高高彈起。
'什麼?難道這李茂只是一個空架子?'
狄布心中更加糊塗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見李茂輕哼一聲,右手手中那柄被彈起的龍虎重戟,因為重力作用垂落他右側肋下,而就在這時,李茂的左手反手背到了背後,抓住了那柄龍虎重戟,而在同時,他的右手改正握為反握,一使勁,那柄龍虎重戟神乎其神地在肩膀附近轉了一圈,再次朝著狄布的胸前來了一記上撩。
原來,李茂先前的那一記重劈只是佯攻而已,這招從下往上的上撩,才是真正的殺招。
“嚓——”
狄布哪能預料得到,根本來不及收回長槍,胸前的甲冑便被燕王李茂徹底劃開,旋即,殷紅的鮮血頓時流淌了出來。
“怎麼可能……”狄布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胸口的殷紅,目瞪口呆地抬起頭來,愣神地注視著身前那金盔金甲彷彿戰場武神般的男人,燕王李茂。
“哦?”似乎是注意到了狄布的走神,燕王李茂竟也不急著趁勝追擊,淡淡說道,“本王聽說,你與冀州軍的主帥費國一同拜入了梁丘家門下習武,怎麼,本王師座與小舞師姐不曾交過你等麼?這梁丘家的槍法……車輪火!”
“車輪……火?”狄布驚地無以復加,要知道,雖說他名義下拜入了梁丘家門下,但是,梁丘公事實上並沒有傳授他與費國多麼精妙高深的招式,更多的只是一些基礎中的基礎而已。
比如說馬步以及出拳,據說梁丘皓與梁丘舞堂兄妹二人,光是個馬步就足足紮了兩年,再說謝安,在他習武健身的三年裡,梁丘舞也就只教了他一招如何出拳而已。
並非是藏私,這只是梁丘家的祖訓罷了,正如最初學步的嬰兒一樣,你走都還不會,還妄想著要學會跑?老老實實從爬學起吧!
也難怪,畢竟梁丘家的世代族人都必須掌握霧炎這門堪稱雙刃劍般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