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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火氣越來越大,而是這日子的確像是已經過到了盡頭。
不說十天半個月都看不到肉末,就連米缸裡的稻米都是算著吃的,家裡四口人1畝2分田8分地,能產多少糧食,李文秀心裡門兒清。
按照往年的收成,這一年多半的時間是要靠紅薯幹這樣的雜糧度過的。
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去後頭塘屋嶺的屠凳割兩斤肉,還是盡揀肥的挑,為的只是能多熬出點油水。
以至於後來李文秀去菜市場買肉的時候都忍不住感慨,這人啊,也終有一天會挑肥揀瘦的了。
屋子裡的罵仗還沒停歇,李文秀的眉頭也越皺越緊,等到劉金蘭似要忍不住拿東西往屋子外面扔的時候才豁然起身。
眼睛死死地瞪著堂屋裡中堂上掛著的“天地君親師”。
本來已經氣到了極點上,看到這幾個大字,李文秀出奇地把火氣壓了下來,但是嘴裡還是不依不饒地補了一句:
“行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吵吵吵!有本事你們吵啊,離啊!離了就不過日子了?”
哐噹一聲。
門口的鐵皮罐被一腳踢開飛得老遠,雞鴨驚鳴,撲騰著四散逃逸,而後就是一陣並不漫長的沉默。
一肚子兩輩子的氣彷彿隨著這一句話盡數潑了出去,頓時就守得雲開見月明。
但是隨即而來的卻並不是寂靜如初,而是雷霆陣陣。
一直到氣消了,力盡了,口也幹了,這才慢慢停歇下來。
架也吵了!
但是這日子還得繼續往下過!
李文秀心底那份脫貧致富的心思也愈發地強烈。
即使不為了苦難輝煌,也要為了頓頓吃肉而掙扎。
冷戰中結束了一天的早飯,李日和滴水未進,把竹簍裡的河蝦倒出來架在三腳架的曬臺上。
鮮活的河蝦曲著尾巴使勁兒地掙扎,跳躍,依舊改變不了被蒸乾水分曬成蝦米的命運。
如果不慎掙扎過了火掉在地上又恰巧沒有人及時撿起來的話,就難逃被早就已經守候在一旁的黑貓叼走的厄運。
這個季節正好地裡沒啥活,加上節氣不好,地裡種的莊稼老早就被水泡死了。
罵戰過去,劉金蘭賭氣也不刷鍋洗碗,連掃了一半的地都扔在那裡。
整個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爬上床,大熱天還裹著毛毯,也不嫌熱的慌。
剛剛中考完,李文秀也沒什麼事情,吃過飯就在那裡發呆。
一直到將近10點鐘的時候才聽到嘰嘰喳喳的一串兒打鬧聲從屋後傳過來。
李文秀實在是不想在這散發著雞屎味的土屋子裡多呆哪怕一分鐘。
剛剛抬腿跨出門檻就看到一個小人兒一股腦地往懷裡衝進來跟他撞了個滿懷。
“呀,哥,文陽要打我,文陽要打我!”
聽到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任是李文秀再沉重的心情頃刻間也化成了繞指柔。
有些溺愛地把眼前扎著兩個小麻花辮的小傢伙攏進懷裡,手上一使勁就把小丫頭差點舉上頭頂。
咯咯的笑聲迴盪在耳際,也迴盪在這難得的童年時光裡。
李文秀這一輩在李家姓氏裡面排行不低,村裡除了他爺和老子這一輩的人,比他大的攏共也就那麼十來個人,至於其他的都是小輩。
李日和雖然人沒什麼出息,但是在他這一輩生兒子倒是趕了個早頭一個。
兒子起名叫文秀,接下來村裡的人自然也是應景地叫了。
文陽、文兵、文強、文福、文華……恨不得一輩的少男少女都要跟文字沾點兒邊。
懷裡的小姑娘就是李文秀的妹妹李文文,開春剛過7歲,比李文秀整整的小了一個年代。
想到前世自己結婚的時候,妹妹哭著鬧著說哥哥不要她了,直接搬到學校去住。
即使在另一個時空裡,李文秀還是忍不住鼻尖一酸,眼角也滾落幾點熱淚。
雖然年紀還小,李文文並不知道哥哥李文秀已經換了個人。
但是還是下意識地察覺到了往日裡悶聲不說話的哥哥似乎有些不對勁。
咯咯地笑了幾聲,小傢伙就鬧著要下來,把李文文放在地上,李文秀原本糾結得厲害的心思也平靜了不少。
“誰敢打我家文文,老子修理不死他!”
一聽這話,門口幾個半大的孩子立馬就撒丫子跑開了。
然而貧困的日子總是過得太慢,飢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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