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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的打算,更讓人摸不透他要幹什麼。
“我沒敢答應,老方笑咱家小氣,文大人卻不以為意,說手中沒那麼多定金,只是讓人趕造了個船模,和紙樣算給咱們的預付,說您一看到木船樣就能明白。”蘇衡小心翼翼的從貼著身的一幅裡掏出一個綢布包,開啟,把個巴掌大的木船樣擺正。還沒等他忙活完,手已經被家主輕輕撥開。
“等等,老二,這船你給蒲家看過沒有?”家主甦醒謹慎地問。
“沒有,這船模,路上老方要藉著觀賞幾天,我都敢沒答應。”蘇衡的回答一樣謹慎,從接過船模一剎那起,他已經感覺到了此船與彼船的不同。宋代一直有制模圖頒發各地的習慣,因此沿海的大船塢的工匠都能看懂船圖。航海人家,擺幾個船模把玩不足為怪,但精緻如桌子上的這個船模,蘇衡卻從來沒見過。看看家主的神色,他繼續補充道,“文丞相說,這船是他在我和老方等鋼弩出爐那幾天想出來的,和福船差不多,只是簡化了舵和桅…。”
“老二,這不是簡化,你走了眼,你看這桅和帆了麼,和咱們的硬帆不同,是軟帆,雖帆大,高而偏頂,這樣一來,船速會加快極多,只是操作起來也麻煩,需要更多的操帆手。這船身…前端尖,底陡,雖然不如咱們現在的船穩,但適合破浪。首艛和尾艛差不多高矮,身穩,抗風。還有這舵,車輪般,帶動下邊的機關,比咱們原來的舵省力得多”,甦醒用大手撥撥文天祥根據記憶中後世的福建遠洋木海船而設計的輪舵,話語中充滿讚歎。“有了這兩樣東西,他蒲家的船,永遠追不上咱蘇家的船。西洋那邊,他蒲家跑一趟的時間,咱蘇家能跑一趟半。日子久了,他蒲家的船隊就得去喝西北風!”
甦醒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目光透過明窗灑向碧海,彷彿看到未來的蘇家船隊將南洋上所有的商家遠遠拋在了身後,特別是那個靠出賣宋室而發達的蒲家,迅速被蘇家甩開,沒落。
“老二,你再跑一趟貨,送一車硝石過去,從福州北邊找個村子偷偷上岸,別驚動王積翁那個賣國賊。就跟文大人說,謝謝他抬舉蘇家,等他得了出海口,五艘新式海船,我白送給他!”
“白送”,少家主蘇鋼被自己的父親變幻莫測的態度弄得暈頭漲腦,五艘新福船,價值至少要二十萬兩白銀。文天祥一個模型就把二十萬兩白銀換了去,這筆買賣也太划算。
“少主,東家做得對,白送,咱們不吃虧”,二掌櫃蘇衡笑著說道,目光於家主相遇,兩個老狐狸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熱切的火焰。
此時不與文天祥聯手,做個雪中送炭的交情。難道等他成了氣候,再去錦上添花麼?
將來,如果文天祥割據一嶼,這一嶼的海上買賣就是蘇家的,如果文天祥能保得宋室偏安東南,東南海上,蘇家將取代蒲家,成為海上第一大船隊。如果文天祥將韃子趕回江北,趕回塞外…。前途已經不必再預測,一派波瀾壯闊的大海,將展示在大夥面前。
廟算 (三 上)
關於未來,文天祥沒有蘇家兄弟想得那麼遠。無論是他還是另一個世界裡的文忠,對水戰都是一竅不通。利用方家去騷擾蒙古人後方的思路來自文忠記憶裡關於甲午海戰的思考,據說當年東邊那個島國是傾國而來,如果滿清能派一支部隊在那個島國登陸,那場戰爭的結局,未必如歷史所寫。
經歷了六個多月的掙扎,文天祥現在已經學會了如何與腦海裡不同的思維相處。雖然文忠的思維和文天祥的理念在很多地方格格不入,但文天祥試著理解文忠,試著從自己和文忠兩個角度看同一個問題。大多數情況下,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在內心深處交流,就像兩個老朋友在交換彼此對事物的看法。
今天,無論從文忠的角度,還是文天祥的角度,都得出了同樣的結論。眼前這場仗,將是破虜軍下山以來所面臨的第一個挑戰。打贏了,將一舉奠定整個福建北部山區的反元鬥爭格局;打輸了,破虜軍將被迫轉移,放棄在邵武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
精細的“沈氏地圖”上(帶有高度標記的地圖,據說為北宋沈括發明),一道粗粗的黑線從泉州直奔邵武背後的汀州,所過之處,民不聊生。幾根黃線從南劍州,建武軍,福州府蜂擁而來,試圖跟在黑線旁邊湊熱鬧。
邵武軍春節後在南劍州擊潰李英部的戰鬥,把忽必烈真的打痛了。所以他不顧一切給蒙古軍統帥達春下令,命他迅速抽調兵馬,撲滅邵武地區的反抗之火。達春接到聖旨後不敢怠慢,從海邊將圍堵大宋行朝的主力部隊抽調出一支,由悍將頁特密實帶領,前往邵武“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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