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毒蛇窺伺(第1/2 頁)
梁渠抓住劉文陽的衣領,幾乎把他整個人從地上拎了起來。 細雨中,劉文陽鼻血橫流,怒目圓睜,鮮血嗆入喉管。 他強忍住咳嗽的慾望,喘息沉重如風箱拉動。 梁渠盯住這張滑稽的,不自量力的面孔,從劉文陽的眼神中,他沒看到絲毫怯虛,躲閃。 “不是你?” 劉文陽仰頭嗤笑,鮮血堵住鼻腔,含糊了聲音。 “大丈夫行的端做得正,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今天來就沒想活著回去,騙你作甚?” 說話間,他忽地一愣,咧開嘴,血液混雜著雨水蜿蜒淌下,齒縫間滿是猩紅。 “有人盯上你了?” 梁渠鬆開臂膀,抽出手,一掌扇在他臉上,打得劉文陽面頰半邊血紅。 “你也配叫大丈夫?” 疼痛沿著皮肉噬咬到骨髓深處。 劉文陽懵了,怒火噌一下燒起。 他大口地喘息,喉嚨上下滾動,鼓著腮幫子,像是要吐出見血封喉的毒箭。 梁渠抽出腳背,冰臺穩穩立於地上。他面無表情地活絡五指,只等劉文陽嘴硬。 細雨為青石板蒙上一層油潤的光,溼透了單衣。 劉文陽忽地打個哆嗦。 “你說得對。” 他垂下眉眼,渾身筋骨都鬆懈下來,耷拉肩膀,像個洩了氣的魚鰾。 梁渠覺得自己像是兜著一布兜的死豬肉,五指抓了抓,又鬆開來。 “倒有自知之明,但你一個小小的奔馬武師,也敢來和我打?” 劉文陽險些梗住一口淤血。 伱也知道我是奔馬武師啊! 那日大戰,親身體會梁渠實力的劉節死無全屍,除去有水獸相助擺在明面上,剩下的所有人都覺得梁渠是強,可戰勝劉節定然依靠了什麼盤外招。 下毒,偷襲,暗算都有可能,那隻會飛的蜈蚣毒蟲是最好的證明,唯獨不覺得是正面贏下。 事實也的確如此。 梁渠在水下能發揮的實力遠超陸上,說是“盤外招”不是不行。 他估摸著是劉文陽打探到了點訊息,覺得自己實力是強,但強得有限,本事都在水獸上,加之偷襲,勝算不低。 不曾想差距如此之大。 梁渠得到蜃蟲後,每天保底兩個時辰夢中訓練雷打不動。 劉節是他死戰訓練次數最多的物件,使的刀法閉著眼都能躲開。 加之細雨綿綿,不說有水下那麼強悍,至少方圓十丈內,盡皆在感知內。 一個人形輪廓偷偷摸摸藏在巷子裡,氣血收斂到極致與磚石無異,怎麼想都值得懷疑。 所謂偷襲,一如太陽下的明鏡,鋥光瓦亮。 街道盡頭閃現過人影,梁渠側頭,隱隱能從款式上看出來者身上的雲鷹服。 三法司的人聽到動靜趕來了。 梁渠轉過頭:“就算你成功了,也逃不走吧?” 劉文陽撥出一口氣,低低地咳嗽幾聲。 “子不復仇,非子也,死又如何?” “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怎麼知道我行蹤的?” “你每日來來往往無非那麼幾處地點,找地方候著就是。” 劉文陽破罐子破摔。 梁渠皺眉沉思。 “梁兄弟?” 三法司的人趕到現場,共有兩人,為首之人見狀略帶詫異。 “張大哥!好巧啊。” 梁渠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幾次碰面,遇上的都是同一人。 鬼母教問話,豐埠縣收尾,再加上這次,三次全中。 三法司不會有工時制吧,乾的越多俸祿越多? 見是熟人,張志雲收回腰刀:“先前聽到動靜,趕過來看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梁渠扭住衣領,強制劉文陽偏過頭去。 “張大哥看他長得像誰?” 張志雲聞言低頭端詳,雖臉上滿是血汙,鼻頭紅腫,仍與記憶中一顆頭顱重疊起來,極得神韻。 “劉節?!” “是劉節的兒子,劉文陽,不知道怎麼回事打探到我的行蹤,半路上埋伏我,結果嘛,張大哥看到了,話說回來,三法司之前沒抓住他嗎,還是被他逃了?” 張志雲搖搖頭:“被我們三法司抓住,怎麼可能讓他逃出來,說起來倒是梁兄弟的問題。” “我?” “梁兄弟打上鯨幫,鬧出好大動靜,三位幫主的家眷可不住在總舵裡。 骨幹是一網打盡不錯,小貓小狗都跑了,事後我們只抓回來一小部分。” 梁渠撓撓頭。 “我當時分身乏術,沒辦法的事。” “無所謂,反正大多是些普通人,劉文陽是逃走裡面最大的一隻,倒是今天補了回來。” 張志雲從腰間摘下鎖鏈,遞給一旁的同伴,同伴接過鎖鏈,上前捆縛住劉文陽雙手。 “那我把他帶回去了?” “要做錄報嗎?” “天色那麼晚就算了,左右經過我們也都清楚。” 張志雲聞到了梁渠身上那股子香料羊肉味,猜測他剛赴宴回來,怕是有了些疲憊,不妨做個順水人情。 “那多謝張老哥,倒還有一件事,劉文陽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勞煩張大哥幫個忙,‘問’他一下,若是有答案,記得告知我一聲。” 梁渠在問字上加了重音。 他不會全然相信劉文陽的一面之詞。 審訊上,三法司更加專業,是真是假,驗一驗便知。 張志雲瞭然。 “梁兄弟放心,兩天內,定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