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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抱住了燕鐵衣,一邊搖頭,一面血淚並流——他在表達他的感激,他的悲楚,他鏤心刺骨的哀痛,以及另一些什麼……。
燕鐵衣也緊緊擁住了裴詠,他沒有絲毫避諱那種來自老友身上的惡臭氣息,緊緊的摟抱著裴詠,卻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裴詠……為什麼你不早來?為什麼你又這麼早去?”…”用自已的臉貼著裴詠的臉,燕鐵衣在默默的號啕,在心底咽泣,他感覺得出那種永恆的死亡氣息在凝結,那種可怖的魂魄幽鳴在傳響,於是,漸漸的,裴詠的頭頸軟軟垂斜,再也沒有一點動靜了!
旁邊,熊道元輕輕扶著裴詠剛剛斷氣的身體躺下,崔厚德則攙起半跪於地的燕鐵衣,他低啞的道:
“裴爺……已經去了……”
莊空離也哀傷的道:“魁首,你還是到外邊歇著吧,我叫他們料理裴兄後事……”
沒有回答,燕鐵衣默默凝視著榻上那具已失去了生命意識的確體——那是他的好友,他的救命恩人,但是,卻死在他的懷中,如此悲慘含冤的死在他的面前空具一身絕學,掌握如此霸業的群梟之雄,又能在此刻對他有什麼幫助呢?
時光雖是倏忽的,但總也在它的流逝中形成了一些什麼——那便是人類相互之間的情誼與仇恨,而今,燕鐵衣的悲傷不僅是仇恨的續接,更是友誼的滅絕,就算對死者的懷念長長遠而雋永的吧,但那也較之實質的盛觸要空虛渺茫得多了這就是裴詠,他已不再悲哀,不再歡笑,不再痛苦與不再怨恨,他已沒有了任何七情六慾的感受,可是,這樣的僵木幻滅卻是他不甘心的,不情願的——人生即是似現在的顯示麼?匆匆來去,只留下滿腔悔恨!
低沉的,莊空離叫:“魁首——”。海然望了他一眼,燕鐵衣苦澀的笑笑:“你曾有過這麼一個朋友麼?相交五年,連心繫意,他還在你生命垂危之際拯救了你,然後,突然有一天,他毫無意兆的來了,來了以後,卻像這個樣子死在你的面前,你的懷裡?”
唇角抽搐了一下,莊空離吶吶的道:“不要太傷心,魁首——”“這是場惡夢,令人斷腸的,可咀咒的惡夢——但是,等夢醒了,這一輩子,也就差不多了——”莊空離沙啞的道:“我們會為他雪恨的,魁首——”嘆息一聲,搖搖頭,燕鐵衣道:“厚葬他,空離,要厚葬……裴詠生前沒得著我的照顧,在他死後,也只有這樣來表示我的一點心意了——”莊生離嚴肅的道:“放心,魁首,我會使你滿意!”
於是,沒有再說什麼,燕鐵衣行向門外,只是,腳步邁動之間,卻是那樣的踉蹌不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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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中雄……第二章 追騎動 荒林怪叟
第二章 追騎動 荒林怪叟
火赤的駿馬,紅皮綴著銀錐的鞍鐙,紫色的緊身衣外罩紫色的袍,燕鐵衣的長劍“太阿”斜背右肩,短劍“照日”直掛左胸,就這樣,他只帶著熊道元、崔厚德兩人離開了“楚角嶺”,直赴“錢塘鎮”——裴詠的居處所在,也是可能找出這場悲劇延展下去的地方。
一路上,燕鐵衣沉默地不發一言,他的目光是冷寞的,表情是生硬的,眉宇之間,宛似凝視那一抹接合了抑鬱的仇恨——這與他以前每一次遠行之際的談笑風生習慣大相迥異。
當然,熊道元與崔厚德更不敢說什麼,他們知道他們當家的個性,也瞭解他的心緒,他們深深曉得。當他們的魁首不願開口說話的時候,那一個先開了口就隔倒寮不遠了。
兩個人都沒忘記,在裴詠死去時燕鐵衣的悲慟,以及當燕鐵衣在純堂口裡查詢不出那胡絢的蹤跡時的震怒,他們很清楚燕鐵衣現在的想法,同時也希望那胡絢最好早點自決了事,因為,當燕鐵衣找著他的時候,那時候,他可能就會太賤了。
輕輕摩娑著馬頭的赤紅鬚毛,燕鐵衣一隻眼睛漠然注視著兩側向後倒退的景色,淡淡的開了口,說道:“你們說,“青龍社”已算是道上一個夠份量的組合麼?”
熊道元與崔厚德互覷一眼,然後,熊道元小心的道:“這是無庸置疑的,魁首。”
燕鐵衣冷冷的道:“那麼連一個下三濫的胡絢下落也不知道?”
舐舐唇,熊道元直楞楞的道:“魁首,是這樣的,那胡絢在以前素來與我們沒有瓜葛,亦無牽連,可以說在裴爺出事之前,咱們根本就不注意這個人——也沒有注意他的必要;因此,突然要找這個人的時候,也就不容易馬上知道他的下落了,我們的力量很大,人手分佈極廣是不錯,但我們也無法立即探悉江湖上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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