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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一號的達官老爺?”
苦笑著,燕鐵衣道:“其實你不是不曉得,做鏢局這行營生,不在於用暴力強勢與人硬碰,主要還是求的人面廣,眼皮子活,八方燒香,上下打點,講的是情分,論的是交誼,再摻點江湖上的淵源,武林中的關連,將就混生活,如果全靠打殺闖天下,豈有一天的安寧日子好過?”
“咦”了一聲,冷凝綺不悅的道:“大當家,你怎麼幫著他們說起話來了?莫非開鏢局子的這一行還給了你一份長期供奉?抑是你在這些鏢局裡也押了本錢?”
燕鐵衣道:“不要瞎說,我和他們這一行道自來是風馬牛不相及,各人走各人的路子,誰也沒犯著誰,勾著誰,彼此不相干連。”
冷凝綺悻悻的道:“既是如此,你大可不必幫著他們說好聽的——”
燕鐵衣道:“我不是幫他們說話,因為我瞭解這一行中的苦楚,所以,我不得不照實說出來讓你知道;當然,該怎麼做是你自己的事,我早已宣告不干涉你的行動,是而只做建議而已。”
冷凝綺重重的道:“大當家,果然你還沒有忘記你所說過的話──只要我不逃避,不企圖遁脫,我的一切行動你便不能干預,更不能阻止——”
燕鐵衣一笑道:“我並沒有說過不算是不是?”
鳳眼冷銳,冷凝綺道:“大當家,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燕鐵衣微笑道:“你未免猜疑過甚——”
冷凝綺一揚頭,道:“不是我猜疑過甚,大當家,是怕你忘了什麼。”
望著前面蜿蜓的路,燕鐵衣平靜的道:“人生,就像這條路一樣,曲折得很,能夠把握住為人處世的原則,方才可以履途無險,直達康莊。”
冷凝綺默然片刻,道:“我明白。”
點點頭,燕鐵衣道:“我相信你會明白。”
兩個人都不再說什麼了,於是,馬兒加快了奔速,直指向“馬家集”。
※ ※ ※
一圈濃密深鬱的苦樹林子圍住了這幢古怪的屋宇,說它古怪,一點兒也不錯,鋪著“魚鱗瓦”的屋頂上豎張著兩人高的刺絲網,二層樓的屋宇全是用巨形石塊砌就的,小小的視窗上又加著鐵柵欄,這幢樓房非常寬闊,佔地極廣,它的四周,倘築著幾有半樓高的虎皮石圍牆,牆端、視窗排著倒勾鐵刺,那兩扇大門,更是生鐵鑄成,關閉得嚴緊合縫,這地方,看上去像監牢又不似監牢,像庫房也不似庫房,說是什麼富家巨室的宅第吧,那有這麼個戒備森嚴法的?若是什麼衙門公堂,卻又缺少了那種官家的味道,豈不是怪?
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劉三爺開設的賭場而已。
這家賭場,在四周幾百裡的地面來說,都是頗負盛名的,確然做到了“賓主如歸”,盡興而返的服務原則,他們供給客人高階的享受、招待和玩樂,當然花費也是高階的。但是,偏偏就有那麼多人趕來這裡傾囊奉獻,不弄個口袋精光不肯離去,照例,輸淨了口袋的客人,由賭場派專用車轎送回來處,客人中,“馬家集”本地的主兒很少,大部份都是從外地趕來的,他們一進了賭場大門,便開始連續不斷的享樂、酒、色、財、氣,直到精疲力竭,奄奄一息,方才鳴金收兵,可是,一待恢復了元氣,便又急巴巴的送上門來,重新開始消耗精力的再度迴圈,這裡,就有這麼個誘惑法,邪門不是?劉三爺便具有此等手段。
現在,才起更呢,賭場裡燈火輝煌,人聲喧嗶,汗臭、脂粉香,鶯聲燕語加雜著呼盧喝雉的誇張音浪,一片烏煙瘴氣、地獄景像,正是才開始熱鬧的辰光樓下進門之後,是左右兩排各四間密室,中間是一條甬道,丈多長的甬道盡頭,又是一道門,推開門便是大廳──賭場的中心,這裡分開擺列著各式各樣的賭具,牌九、單雙、骰子、押寶、鐵博,只要是賭的玩意,幾乎齊全齊備了,而每一種賭具之前,都圍滿了人,有的在賭,有的在看,但不論是賭的或是看的,表情都是一樣的興奮和緊張。
賭檯的形狀不一,裝置亦迥異,每張臺子後面,都有一個主事的“師傅”,三名下手,另加上幾個“把臺腳”的漢子,客人中有滿腦肥腸的大腹賈,有油頭粉面的紈衿子弟、公子哥兒,有衣履光鮮卻舉止粗魯的暴發戶,也有三山五嶽、橫眉豎眼的江湖朋友,在他們身邊,有的依偎著一些花枝招展、形態輕佻的妖媚女子,更有些男女不分,扭捏作態的“相公”“童鮮”穿梭其間,打情罵俏,越發令大廳裡的氣氛淫晦放浪得令人作嘔,這裡,俱有賭檔與窯子的合併特色。
從大廳入口左側的樓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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