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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了一聲,冷凝綺道:“我知道,大當家的是怕說出去有辱身份,黑道中的‘大招牌’竟到人家小門小戶的場合裡抖威風,傳出去不光彩,唔——”
燕鐵衣道:“有這麼點意思,但亦不盡然,主要的,大家在外面混世面,得過且過,不到萬不得已,砸人招牌總是犯忌的事。”
冷凝綺正色道:“放心,大當家的,除非他們惹我,否則,我不會主動去逗弄他們。”
燕鐵衣道:“但是,你就算用真本領蠃了他們,也應該適可而止,人家靠這一行吃飯,好歹,總得留條路讓人家活下去。”
嘆了口氣,冷凝綺道:“乖乖,我想不到大當家的居然是這麼個悲天憫人法,替別人設想得這般周到,奇怪的是怎麼就對我沒有這麼好?”
平靜的,燕鐵衣道:“說話可得摸著良心,冷凝綺,我對你還不夠寬大麼?換了別人,只怕早將你連皮帶骨全吞嚥了——”
媚眼如絲,冷凝綺道:“換了別人,也早就拜倒我石榴裙下了,可恨你這個鐵石心腸,不解風情的魯男子,柳下惠——”
拱拱手,燕鐵衣道:“得了,你寶像莊嚴點,我受益不淺。”
冷凝綺笑了道:“我吃不了你,大當家的,別記掛著,我也是大風大浪經過,見多了世面的人了,什麼場合該怎麼做,我清楚得很,包管不會叫他們承擔不起就是,一到了‘適可’的節骨眼,我自就會‘而止’了。”
燕鐵衣道:“這樣最好。”
望望天色,冷凝綺道:“趕快一點,說不定正好到‘馬家集’吃晚飯,吃過晚飯休息一會,就該上場子了,大當家,到時你開開眼界——”
燕鐵衣輕聲問:“你說到‘馬家集’去的目標有兩個,另一個是什麼主兒,也是開賭場的?抑是設私窯子或開煙館的?”
狠狠白了燕鐵衣一眼,冷凝綺道:“那是一批走鏢的朋友,他們每個月的月底都固定押一票鹽銀到杭城去交割,也都在今天落宿‘馬家集’,老字號的買賣獨家生意,我已經綴吊著好些日了,本來想下一次再動手,如今被你逼得非揀這一次下手不可。”
沉吟了一下,燕鐵衣道:“大束大箱的銀子,重得壓死人,就算你搶到手,又怎麼運送法?光天化日之下大刺刺的趕著車在官道上走?”
“撲嗤”一笑,冷凝綺道:“我說大當家的,有時候你精得像猴似的,怎麼有時候腦筋卻又轉不過彎來?我剛才講那批人押的是鹽銀,銀票不行嗎?難道非得成錠的銀子不可?”
不禁也笑了,燕鐵衣道:“原來如此,可知道這是由那家鏢局子押送?”
略一猶豫,冷凝綺還是老實的道:“‘同兆縣城’的‘致遠鏢局’。”
燕鐵衣突然一怔,一抹驚愕的神色掠過他的雙眸──但是,這樣的反應只是瞬息便已消失,他極快的恢復了冷寞的表情,緩緩的道:“那是北邊來的鏢局子了。”
側臉注視著燕鐵衣的形態,冷凝綺道,“不錯,‘致遠鏢局’是北邊來的鏢局子,同兆縣是河南的一個大碼頭,大當家,那地方你熟嗎?”
燕鐵衣安詳的道:“不算熟,去過幾次,我們在那裡有派駐的弟兄,但只是個小支堂而已。”
似是若有所悟,冷凝綺笑道:“‘致遠鏢局’的仁兄們,跑了這些趟的太平生意,吃也吃足,撈也撈飽了,該叫他們觸一次黴頭蝕點老本啦;他們一共是五個人,押的是晚鏢,大概總計有五六千兩銀子的票額,可能更多些,我不貪財,湊合著幹他這一票算了。”
燕鐵衣不以為意的道:“或許,這一票已夠叫‘致遠鏢局’焦頭爛額的了。”
睜大了眼,冷凝綺道:“怎麼說?”
乾咳一聲,燕鐵衣道:“我在北地起家出道,江湖上的情形不敢說了如指掌,也可算得非常熟悉,做鏢局買賣的只要稍有名堂,字號叫得響的人家,我全知道,但這‘致遠鏢局’,我好像沒聽說過,顯見是家不甚出名的小局子,舉凡這樣沒沒無聞的小鏢局,也就是幾個苦哈哈,窮湊合賣命,吃的是辛苦飯,淌的卻是刀頭險,有點可憐,五六千兩銀子數目雖不太大,但放在這種鏢局身上,可就沉得像山一樣,萬一半途上走水失鏢,便夠他們傾家蕩產的去張羅了。”
哼了一聲,冷凝綺道:“話不是這樣說,大當家,既然掛起招牌,擺起門面開鏢局替人走鏢,就理該有這一份本事,擔這一份風險,是行的吃這碗飯,窩裡的乾脆關上大門回家去抱孩子裡充架勢嚇唬人的主兒就活該要倒黴,拿人錢財,不能替人消災,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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