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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燕鐵衣全看在眼中。但是,他卻非常原諒並且同情石鈺。
燕鐵衣想那“長春觀”可能是當年石鈺攜同亡妻去過的地方,如今又往,物是人非,觸景生情,自然心中悲楚不樂也或許是石鈺曾在那裡有過一段什麼不為人道的回憶,在那裡隱藏過某樁情感上的秘密,這才會越近斯地越加惘然……。
心中忖度著,燕鐵衣不覺更為歉疚,若非為了自己貪戀美食,也不至令老友重履舊地,平增嗟嘆;走著走著,他幾乎不想去了。
數次想啟口改勸石鈺另挑地方,但燕鐵衣一見老友神態的陰晦沉重,又再三
回了到口邊的話,他斟酌著--也罷,便等於伴著石鈺憑弔舊跡吧。
石鈺的表情是凝凍的,僵硬的,臉上的斑斑坑痕也似乎反映著點點痛苦的蒼白,他一路上極少開口,金魚眼中的光芒迷茫而錯雜,從側面看過去,他的唇角肌肉又在一陣一陣不停的抽搐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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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中雄……第四十章 長春觀 毒酒斷義
第四十章 長春觀 毒酒斷義
“長春觀”座落在“虎林山”後出的北麓,那是一處極其荒涼僻靜的地方,在這裡,幽幽的林木看上去不再青碧流翠,反而現著一種壓窒人心的森冷黝暗,天日也宛似暈朦了;叢生的雜草沒脛,遠山蒼峰寂然相對,全罩在那一片淡漠清寒的疏氣裡,好一付悽落的景像。
背後是濃郁的山林,四周是雜草叢生,一條崎嶇起伏的羊腸小徑蜿蜓來到這“長春觀”,一間正堂,左右偏殿的“長春觀”,卻顯得那樣的殘舊古老,破損的建築,有如一個衰朽襤褸的老人,是恁般的灰蒼,又恁般的淒涼。
燕鐵衣隨著石鈺牽馬來到觀前,那堵短牆早已頹坍,在斑駁崩缺的麻石臺階前,兩人拴住坐騎,拾級進入正堂。
四處巡視著,燕鐵衣搖頭道:“這地方怎麼如此破落法?”
苦澀的一笑,石鈺低聲道:“觀於此,香客遊旅自少,而香火不盛,那來的錢財整修維持!”
燕鐵衣笑笑,道:“出家人也少不了俗問的銀子,心不入紅塵,這副皮囊卻少不了人間煙火的供奉,說出來,未免有點可悲亦復可笑。”
踏進觀門,嗯,裡頭尚稱潔淨,神壇上供的是三清祖師,灰黃的布幔兩邊拉起,神前那隻剝的銅爐中捻著三隻線香,青煙一縷,──飄落;一具籤筒也泛了黑,筒裡的竹籤大約好久不見人摸了,上面結著幾根細細的蛛絲。
壇前的軟墊露出了內襯的棉絮,面上已經洗磨得白灰薄裂,那邊窗下襬了兩張椅子,材料不錯,但油漆脫落,臂靠處原嵌的雲母石也裂了好些紋槽,連窗上的冰花格子都殘缺不全,糊窗的棉紙處處裂口。
這座小道觀,可真像家破落戶。
燕鐵衣輕輕道:“大郎中,我看這座道觀的一副淒寒樣子,是否還有能力擺出一餐素齋來,實在頗有疑問。”
石鈺道:“這個大概還不成問題,觀裡的道士雖窮,但自己種菜磨漿,吃的還弄得出,好在素食也就是那麼樣,不比葷席的五顏六色花式多。”
燕鐵衣道:“希望不至為難他們,事後,我們多奉香油錢也就是了。”
移步向左邊偏殿,石鈺邊道:“我這就去招呼廟祝。”
他才要來到那邊的半月形門前,一個瘦得形銷骨立的灰抱老道,已自門內走出,老道見堂中兩人,初是微怔,隨即單掌問訊,顫生生的高宣道號:“無量壽佛,二位施主駕臨小觀,貧道有失遠迎,請二位施主恕宥。”
石鈺轉過身來,臉色木然,竟沒有回話。
走上兩步,燕鐵衣拱拱手,笑道:“道長太客氣了,前來打擾,殊深抱歉,未知道長可是寶觀主持?”
老道顴骨高聳,窄額削頰的黃臉上,展露出一絲笑容,稽首道:“祖師觀院,本乃方便之地,隨時歡迎各位施主蒞臨膜拜隨喜,施主等亦乃維持觀院香火之善士,迎之唯恐不及,怎有‘打擾’之謂?呵呵,貧道‘化玄’,正乃小觀主持。”
燕鐵衣又是一拱手:“失敬了,道長,我們哥倆乃是久聞寶觀素食美味可口,別具風格,忍不住這口腹之慾,特自前山趕來,尚祈賜下一餐品品,香油膳費,自然加奉不誤。”
老道頓時笑開了他的癟嘴,露出一口殘缺不全的黃牙來,他眯著眼道:“小觀地處僻隅,香火冷清,但素齋口味,卻確實超乎虎林山其他觀院,施主等既是聞名而來,足證小觀齋奉,仍有一之值,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