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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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遠眺望而去,只見黑壓壓的人馬整齊劃一地待著,如同濃霧中的黑雲,讓人多少有些捉摸不透,多少有些心驚膽戰。
戰鼓擊了起來,心也隨之跳動了下,畢竟第一次真刀真槍的上陣廝殺,說不懼怕那是不可能的。隨著第二通的擂鼓,隊伍裡明顯有些異樣,人群裡明顯有些躁動。一部分人握著利器的手中有些鬆動,身體隱隱有些顫抖,甚而某些新兵臉上投之以然的是青一陣紫一陣的面死之色。隨著最後一通的催鼓和吶喊,騎兵座下的馬兒也顯得不安分起來,紛紛鳴響鼻甩馬鬃,蹄子在地上不停地踢來蕩去。
一聲畫角響起,天空中劃過一隻老鷹,騎兵師似箭般飛出,後面緊跟的是步兵師。首當其衝的騎兵衝出不到三十米,敵方騎兵後突然閃出兩排弓箭手,“唰!”頓時萬箭齊放,迎著天空如雨矢般落下,霎時我方騎兵已折落了一半。
領軍的將領一聲嘶喊“給我衝啊!”千軍萬馬便得令似的衝了過去,不到片刻兩陣已經馬挨馬肩靠肩地廝殺在了一起。頓時亂蹄聲,馬嘶聲,慘叫聲,落馬聲,兵戈敲擊聲,相互交雜在一起,至而分辨不出哪是哪!這場萬人的廝殺只持續了兩柱香不到便戛然而止,隨之收場的是我方敗走,當時已經只有幾乘輕騎,幾千步卒了。
但我從這場戰鬥僥倖得脫,不過身上也已有三處刀傷。我至今不忍回顧那場撕心裂肺的砍殺,到處哀鴻遍野的屍首,一個個死的猙獰恐怖,鮮血染紅了方圓幾里的土地。戰爭一如恐怖的詛咒,深深地演了一出地獄景象。
我們一些殘兵敗卒隨著一個生還的千夫長一路拖沓地來到一處山林,千夫長令我們暫且休息片刻。山林中有一灣溪泉,我掬起一捧清泉入口,清甜撲口,頓時神清氣爽了不少。我再蹲下掬起一捧水洗臉,又用泉水抹了抹幾處傷口,沒想到傷口的疼痛還真的減輕了不少。
我說:“千夫長也喝口水吧!”千夫長低頭頷首了一遍。
及至黃昏落後,我們還待在這密林之中,看來今晚也沒有別的去處了,只有在這度過一晚了。千夫長神情沒落的坐在山石上,佝僂著背不知在想什麼。其他人也都鬱郁不振地散至在各處,臉上都罩著一層陰鬱。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流離(4)
黑沉的夜色下,無風也無霧。
密林間,千夫長終於發話:“潰軍即使回去也要受責罰……大家各自散了吧!”
說完便抽出寶劍,“咔嚓”一聲,千夫長割斷了喉嚨而亡。
“千……千夫長!”
人群裡頓時譁然。
“啊!我不活了!”
與千夫長一直要好的兄弟阿颯也跑過去拿起千夫長的寶劍刎頸追隨他而去。
見霎時之間就有兩人隕命,黑沉沉的密林中的人群不多時便作鳥獸散。遍地的槍矛卒服散置一地。我隨幾個弟兄將千夫長和阿颯草草葬了之後已是後半夜了,密林中響起一長陣的野鳥的啼鳴。
“彥昌!此去之後有何打算?”
“我嘛!既無親戚也無妻兒,本來就不曾想過去路,此次只想在軍中混個職位,沒想到……哎!就隨風飄蕩吧!”
聽完阿徵眼裡泛出酸淚,聲音也變的梗塞:“我家裡只一個老父,今年已入古稀,我要回去好好孝敬他老人家。我有聲之年也就只有這麼個願望了……彥昌!你既然無牽無掛,就與我一同歸鄉如何?”
“這,這,我還是孜然一身的好。我現在心緒平定不了,呆在一個地方總會出事,我還是到處走走的好。”
“恩……”阿徵還想規勸我,但最終道:“既然彥昌執意如此,我就聽你的。只是等你心緒平定之後一定要來看我!我家在定州鳳化縣陽關村,記得一定要來找我!切記、切記!”
“恩。不會忘的。”
次日一早大道上幾人依依作別,最後親自目送阿徵走遠。其實昨晚的應允我也不敢當真,只是不想讓阿徵失望而已。
不到一個一週的時間我便從從軍之路恢復到一個人,最初幾萬人的大部隊到昨晚的幾千人,再到今天的一個人。我不知道命運究竟是怎麼在安排,一切都太過戲劇化了,原來眾生就是這樣在被擺佈著,今天不知明日之路,明日不知未來之路,人生何其可笑啊!我一個人孤獨地走在靜無一人的大道上,不知該何去何從,只是看見前年有路便往前面走。渴了、餓了,就找處溪流河道飲水,找處林子摘取些野果,抓取些野雞野兔胡亂充飢;再要不然,便尋處人家乞些饅頭剩飯糊弄而過。睡就睡在天席中,或者破草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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