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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即道:“我自是知道分寸……”
楚冉不待他說完,便是冷冷道:“到今日,最大的岔子還是出在你身上的。” 若即如若被人一下戳到痛處,面色一白。楚冉緊逼一步:“你倒是知道多少分寸?”
我聽不過,出口止他:“楚冉!”
若即卻是笑了下,面色一般白,卻說道:“就是錯過,悔過,方才知道分寸,曉得輕重的。”聲音輕得很,倒像是自己說與自己聽的。
楚冉眼一垂,也不再多說,一時屋內默默。
我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裳:“你倒是氣的什麼,這麼大脾氣,連衣衫都顧不上了。”
楚冉彷彿這才見了自己衣冠不整,也只是隨手理了理,用帶子往腰間一束,便不管不顧了:“我氣什麼?要是你不亂來,我能氣什麼?”
我有些心虛,依然裝一幅強硬的樣子,卻還不待我說話,若即便將我拉到身邊:“她又未做錯什麼,兩情相願的事情,再好不過了。”
楚冉冷笑:“兩情相願,你這說法倒輕巧。”
若即便笑了:“湘大人總不能是為了小若的名節,生這天大的火氣。”
楚冉看看我:“那東西她都不在乎,我還操什麼心。”
我從若即身旁探出頭來:“那你又是氣什麼?”
楚冉一皺眉頭一抿嘴,面上三分尷尬,半天才說出話來:“你這身子受不了的。”他話只說一半,我滿面問號看他,一直看得他轉過頭去,吞吞吐吐下半段話:“……床笫之好。”
我面上刷得一紅,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話說,把頭縮了回去。
楚冉把這話吐了出來,便理直氣壯得很了,對著若即問:“你也就顧著一時,連她的身子怎麼樣都不要緊了?”
若即一手將我護著:“她身子怎麼樣,怕是沒人比我更在乎的。”說著一停,又一笑,“也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我腦筋轉了兩轉才轉過彎來,臉上比剛才還紅,楚冉有些氣不來地看他:“你也少自作聰明罷,世事無常得很,再來一次,你便沒這麼好的運氣了。”說罷轉身將那門閂一掀,拉開門便走了。
我沒追上去,走到門口看他背影,卻見那陰魂不散的晉子安還在,有意無意看我一眼,便走上前去。
楚冉剛才都說了那般的重話,一定是惱急了的,卻還能打起精神來同他應付,一併走著,說些不冷不熱的寒暄話。
若即上來,也撐著門框說:“他不過是氣急了,過一會就好的。”
我沒說話,他從後面將我一抱,頭擱在我肩上:“怎麼這幅吞吐樣子,難不成一見楚冉那樣子,就悔了?”
我拍他的頭:“你倒是說我能怎麼個悔法子。”
他蹭我:“我不管了,你便是要悔我也不許。”
我笑著闔上門:“不會的,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卻也從不曾悔過的。”
薄倖不來門半掩,負你殘春淚幾行
那日下午出門去,碰著晉子安,立在藥圃邊上不知看著什麼,半天也不動一下。聽著聲響,側頭一見是我,立刻兩道眉毛一起挑上去,弄出個僵硬的表情來。我只當作沒見,徑直問道:“楚冉呢?”
早上踢了他一腳,他卻不像在意似的,依舊轉過眼去,只將頭往裡一昂:“累了,歇了。”
我瞥他兩眼:“又纏著他下棋了?”
晉子安哼唧兩聲,也不答我,一把從地上連根拽起兩把草,轉身就回藥房了。我看著他手裡帶著稀泥的東西,想那大約是要入我的藥的,忍不住一陣噁心。
若即這會子是有事物要出去的,楚冉又歇息了,我無事可做,一人閒逛到崖邊,寒風颯颯從四面湧來,好像要吹得人凌空而去。
想起那日在這裡碰見皇上,不由一笑,又往前兩步,探出身子去看崖外,筆直的山岩墜落下去,一直落到漆黑一片裡,除了空洞的風,一切皆無。
當時一下子,就掉了下去的。那時候,皇上有想要追上來罷。他有的,本是要躍下來的,後又被若即推上去。為什麼呢,他是皇上阿,怎麼會以身涉險。或許他武功的確高超,這懸崖峭壁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罷。
我靜靜地坐在這草地上,看雲過雲往,風從四面起,吹得我一頭白髮紛亂,伸出手來輕輕壓住,一瞬間紛亂,神使鬼差竟又想到那日他說的話。
朕是虧欠了你的。
心沉地錯了一拍,我看那崖外茫茫天空,過往如天上浮雲,不知所蹤。
虧欠?滔滔紅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