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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在前頭，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可以看出談得很親密。

晚會，完全是戰士演出，節目卻很精彩，可以感受到戰士濃厚的可愛的感情和創造才能。也感到文學工作者沒有深刻的體驗是不行的。好的文學藝術，必須是在這些基礎上的加工。

晚與巴金同屋。扯了些閒話。我應有計劃地從他們那裡獲得教益。

七月二十九日至三十日

上午參加慶功會，聽了許多報告，特別聽了鐵原阻擊中，王永章排八勇士的跳崖事蹟。另外，還有一個擔架員和炊事員的報告，都很動人。晚上看《攻克柏林》。

七月三十日

繼續聽功臣報告。一個叫郭恩志的青年連長，報告很好，我倒找到了一個革命好戰分子的典型。我該繼續瞭解他們。

還有一個五十九歲的老頭，長長的白鬍子，在裡面坐著，他是獸醫，很想了解，惜無機會。

晚上看朝鮮北延白郡女性同盟及小學生演戲，他們是為功臣慶功來的。特別是那些小孩子真可愛極了，雖然他們赤著腳，他們的衣服是舊的，雖然他們缺乏營養，但他們那天真的姿態，歪著小腦袋，是極美麗的。這些小孩，最小的不過五歲，和我的大女兒一樣大。其中有一個孤兒，也在裡面跳著，他在空隙裡跳下臺來，坐在師長張英輝的身邊。孩子們永遠讓人愛，他們可愛的姿態，逗得人甘願為他們去流血。永永久久吸引著人們的感情�

晚上與巴金扯談，他也很興奮，我說你們多幫助我們這些人吧。我們扯了很多，最後我提出了性格問題。這是我最感頭疼的問題，沒有性格人寫不活，可是性格是多麼難寫。他說，靠日常的觀察和儲蓄。

十一時睡了。

八月一日

上午與郭恩志談話。這個人實在聰明得很，可是外號卻叫傻郭，是一個革命好戰分子的典型。談起戰鬥時他瞪起眼睛，狠得厲害。可是對母親卻是一個孝子，對同志是特別能讓步。他的性格實在是鮮明得很。他一練兵就生病，一打仗病就自然好了，連他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敵機來襲，將西邊開功臣會的村子打著了火。晚上聽說傷亡了老人、孩子十一人，其中老人是四個，小孩是七個。媽的，可能有特務�

晚上與張師長扯談。我與他是一團的老戰友。他在家很窮，扛小活，在毛主席召開的群眾大會上入了伍，當過電話員、警衛員、上士、衛生員。從一九三○年入伍，已有二十二年的戰鬥歷史。言語間流露出他落後了。他說話的聲音真響，灌滿整整一屋子。

八月二日

今天，巴金、李蕤和我共同和翟國靈談話。他是跳崖八勇士之一。從狼牙山五勇士到八勇士表現了我們軍隊的特質。他是獲鹿人，個性很溫和，身材很拔挺。談完後，我又與段德臣，一個政策紀律模範連的指導員談。

下午閒談，天南地北，海闊天空。後打撲克，張師長在打牌中，吆吆喝喝也和作戰似的，就這樣！

晚上與李、巴等談寫作。

黃昏，政委和師長在逗房東的孩子。我們門前是一小片平地，有一口泉水井，井邊有一棵小棗樹。師長拿了一枝小樹枝追打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往樹上爬，越爬越高，爬到政委夠不到時，就摘下小青棗擲師長，師長還擊。小女孩十分機靈，在被擊中時就裝哭，她下邊的枝杈上也有一個與她彷彿的女孩，穿著藍裙，樹根處還有一個二三歲的小孩子。當時忽然感到這是一幅多好的畫面，可惜我並非畫家，不能將它畫下，但願將它的美麗永遠存入我的記憶中�

八月三日

今天與張師長談五次戰役等情況。中午老獸醫來了，他的小銀胡分在兩邊，銀髮露在軍帽下，褲子口袋裡露出手槍的穗子。師長讓他坐下，他又抒發起感情來了，說到他小時候扛長工，幹了六個年頭，三十而立，才找到了毛主席的隊伍，才到了自己的家。他還說，別人覺得我年紀大，我覺著自己還年輕。如果我活一百六十歲，我現在還可以入青年團呢，我還想看看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社會呢。他還說，他參加這次大會，回去要好好宣傳功臣的事蹟。有這麼多的功臣，別說一個美國，就是八個美國也不怕。

八月四日

今天到政治部去，和功臣陳三談了以後，又和563團宣教股股長楊順德同志談了“老模範”的故事。這人的革命品質實在令人讚歎！自己和他比實在有些慚愧。今天敵機活躍，一天不斷。晚又和老獸醫扯談。他幽默而有風趣，話說得沒個完。我們在栗子樹下，直談到天黑，李蕤同志還是唯恐不詳地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