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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的計劃。我可不能像勖聰慧這樣浪漫在風花雪月之中。
“吃點生蟲豪。”勖存姿說。
“你的名字為什麼叫存姿?”我邊吃邊問:“像個女人。”
他呆呆,然後很專心的說:“從來沒有人問我這個問題。”他看著我。
我聳聳肩。“沒有什麼稀奇。你公司的手下人怎麼敢問你,很明顯地你與子女並不太接近。你的朋友也不會提出這麼傻氣的問題。這可是你的真名字?”
“是我的真名字。”他微笑中有太多“呵你這個好奇的孩子”的意思。我抹抹手。“是你的父親替你取的名字?——恕我無禮。”
“是我祖父。”
“很可能他做清朝翰林的時候暗戀一位芳名中帶‘姿’字的小姐,結果沒娶到她,所以給孫兒取名叫‘存姿’——姿常存在我心中。小說中常常有這樣的惆悵故事。”
“但我祖父不是翰林。”他笑:“他是卜卦先生,一共有九個兒女。”
“真的?多浪漫。卜卦。與易經有關係吧?”
“我只是個生意人,我不懂易經。”他答。
“你父親幹哪一行?”我更好奇。
勖存姿用手擦擦鼻子,“唔。”
“對不起。”
“沒關係,他也是生意人。”勖存姿答。
“自學的還是念MBA?”我繼續問下去。一邊把一瓶“香白丹”喝得精光。
“他是自學,我上牛津。”他答。
“不壞。”我說:“你知道嗎?我去過牛津開會,他們的廁所是蹲著用的,兩邊踏腳的青磚有微凹痕,多可怕,你可以想像有多少人上過那廁所——”
勖存姿一邊搖頭一邊大笑。勖家的人都喜歡笑。勖氏真是個快樂的家族。
第二道菜是魚。我專心地吃。
勖存姿說:“輪到我發問了。”
我搖頭,“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
“為什麼?”他說:“太不公平。你知道你一共問過多少問題?”
我還是搖頭。“我是一個普通女孩,我的身世一無可提之處,對不起。”
他怔一怔。“沒關係,”他的風度是無懈可擊的。“不願意說不要說。”
“謝謝。”
隔一陣男傭人放一張唱片。輕得微不可聞的一般背景音樂。我的胃口極佳。吃甜品時裙頭已經繃緊。
勖存姿說:“我兒子聰恕……他對你頗具意思。”
意外使我抬起頭,“是嗎?”
“你覺得他如何?”他問。
我輕咳一聲。“很文靜。”
勖存姿笑。“如果他約會你,你會跟他出去嗎?”
喜寶 一 喜寶 一(14)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再約我,我會出來。”
他又怔住,然後緩緩的說:“如今的女孩子都如你這麼坦白嗎,姜小姐?”
“我認為是。聰慧也很直接,三天之內我們已是好朋友,時間太短,誰有空打草叢作無謂浪費。”
“說得好。”勖存姿點頭。
“姜小姐,你有無習慣接受禮物?”他忽然問道。
“禮物?”我一時不明白。
他又輕輕斂首。
“我不會拒絕——呀,你仍在旁敲側擊地打聽我。”我笑,“我不會再回答任何問題。”
他自身後取過一隻禮物盒子,遞給我。
我接過,放在面前,看著它。心中矛盾地掙扎著。
禮物。為什麼送我禮物?
見面禮?長輩見小輩?不可能,再闊的人也不會無端端送禮物。只有鈔票奇多而且捨得花的男人遇見他喜愛的女人的時候才會送禮,代表什麼,不必多言。
我用手撐著下巴,看看勖存姿,看看禮物盒子。一定是手飾。他是上午出去買的。很有計劃地要送我東西。我當然可以馬上拒絕。我輕嘆一聲,但我會後悔,盒子裡面到底是什麼?
理應拒絕的。少女要有少女的自尊。一九七八年的少女也該有自尊。爽朗是一件事。我不想被任何人看輕。不拘小節絕對不是十三點。
我嘆口氣。多麼討厭的繁文耨節。多麼希望仍然是個孩子,隨便什麼都可以搶著要。
我說:“勖先生,我不能接受。”
“為什麼?”他問。
“你不能問問題。”我說。
“連看一看都沒有興趣?”他笑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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