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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來見了帝昺。此時群臣俱在艙中,見了張世傑,皆驚問道:“你為何把行宮燒了?”張世傑卻從容答道:“不燒留之何為?此次戰勝,則前驅直進,不慮無行宮;不勝則此處且不可守,這行宮難道還可駐蹕嗎?況且不燒則將士之心不死,安能與敵決死戰呢?”群臣聽了,皆佩服張世傑的見識。當下張世傑退出來,便下令三軍將戰艦一齊移到海中,然後分五百隻戰艦為一排,結連成一字陣,下碇海中,一連排了二十排的一字陣,四圍戰艦皆用鐵鏈連鎖貫結起來,結得十分堅固;四面戰艦上皆造有樓棚,如城堞一般堅牢可守,帝昺和文臣等皆居在中間。為死守計,又令一千巡遊艦終日在圍外巡遊,還有一千隻中等戰艦守住海口。原來這海口因為過於狹窄,所以潮勢到此,非常兇猛,戰艦皆不能當口而守,只好在兩旁山腳下依山泊住防守,這且不表。
卻說張弘範舟師自從甲子門轉舵向崖山而來,一路無話。不日到了崖山口,張弘範也知這海口利害,便令張弘正領了三十隻小舟先進口去探聽。張弘正領令去了,少頃,逃出來只剩得六七隻小舟,其餘都被崖山背後的守兵連船連人截去了。張弘正奪路逃回中軍,見了張弘範,先請了罪,然後將裡面情形細細說了一回。張弘範聽了,低頭半晌,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傳令三軍將戰艦擺成燕尾陣,在崖山外面泊定了,又向各軍中皆暗暗傳了號令。等到三更時分潮水初興的時候,只聽得一聲號炮,兩行戰艦乘著潮勢,如魚貫一般衝進海口來。那裡面守海口的戰艦見元軍來勢兇猛,便一擁齊上,捨命來接戰。無如此時元軍是順著潮勢,宋軍逆潮而戰,本已吃虧;那元軍一進口來,又不肯直和宋軍接戰,卻將船隻分作兩旁,向左右衝去。那戰艦進得口來,卻變成人字陣,把宋軍那守海口的戰艦一齊包進來,裹在重圍中血戰了半夜,把宋軍殺得乾乾淨淨,無一生存者,那一千戰艦便皆歸入元軍去了。
原來此時張世傑因為大軍結得十分堅固,不便出來救應,又見元軍已經大破了崖門山,戰艦一齊入了海口,便也只得隨他去了,卻令軍士嚴守,不可少動。次日黎明,張弘範才進軍來攻宋軍。那張世傑的大軍果然十分堅固,張弘範一連攻了數日,自己倒喪了數千兵馬,竟不能動得他分毫。這日晚上,張世傑暗暗遣了都統張達,領著一千戰艦乘潮來襲張弘範,卻值元軍有備,計不成而還。這晚張弘範因細細察了潮勢高低上落,便想了一策。正是:暗設機關逞鬼蜮,安排香餌釣鰲魚。
欲知張弘範想出什麼計策來,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陸秀夫負主投海 張世傑殉國亡身
詩曰:
更聽蕭蕭風雨哀,古來爭戰幾人回;
出師未捷身先死,一寸相思一寸灰。
話說張弘範當晚想了一計,心中忖道:“我不如且如此如此,看他肯降不肯降。他若果然不肯降時,我再用此計破他便了。”想定主意,次日便下令把舟師一齊退出十餘里以外來,然後將大軍分作兩路,命李恆領著左右兩軍為一路,去崖山北面守住,以絕宋軍汲水之路;自己領著前後兩軍守住海口,以絕宋軍運糧之路;卻日日命軍中開宴大飲,細樂齊奏,似乎不把這軍事放在心裡一樣,不時又遣一隊小軍鳴金擂鼓的衝過來,宋軍急準備接戰時,他卻又迴轉去了,如此一連相持了二十餘日。張世傑在舟中見了這光景,心知是計了,卻想不出法子來破他。原來這崖山北面有幾個港灣,一直可通到裡面鄉村的小河,以此山腳下海水皆淡而可飲,張世傑軍中所吃的水皆取於此。自從李恆屯住崖山北面,張世傑軍中便不能來此取水了,此時張世傑兵馬尚有十二萬餘,舟中藏水無多,勉強能支援了十餘日,舟中糧雖未盡,那淡水卻沒有了,只剩得中軍還留有十餘船淡水,以供皇太妃、帝昺和各大臣等飲食。張弘範此時曉得張世傑已經受困了,便遣了使者來勸張世傑投降,無如張世傑心如鐵石,死不可轉,那使者一連來了三次,皆被張世傑罵回去。
張弘範無奈,只得仍舊守住海口不戰,以困宋軍。張世傑困軍士無水吃,便親自與士卒同吃乾糧。那軍士見元帥與自己同甘苦,便也苦而無怨,皆樂吃乾糧。無如吃了三四日之後,眾將士一個個口渴欲死,沒奈何,只得大家都汲起海水來飲。那海水是非常之鹹,如何飲得?眾將士皺著眉勉強飲了下去,多半皆當時連水連乾糧仍舊吐出來;那一半僥倖不吐的,腹中卻也非常難過。
如此又勉強支援了兩三日,那飲過海水不吐出來的眾軍士,一個個皆腹中疼痛,登時大瀉起來。無日無夜的瀉了兩日,只瀉得眾士卒一個個筋疲骨軟,氣力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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