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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近前一看,一個個倒抽了一口涼氣,原來不是救兵,正是宋人的後軍又到了。那劉師勇因為見元兵沒有來,等得急了,便違了將令,迎上前來,才曉得元帥已經把元兵圍住了,便令軍士從斜刺裡殺將進去,東揮西指,橫撞直衝,可憐只殺得元兵人頭滾地,號呼震天。那元軍中將官曉得勢頭不好,不能等援兵來救了,因見東南上兵馬稍薄,便捨死忘生地衝將過去,奪得一條血路,出來僅剩得百餘名殘兵,忙忙地逃走去了。張世傑也不追趕,便下令鳴金收軍,點了一回兵馬,才曉得折了步兵百餘名、騎兵十餘名,卻殺傷了元兵三千餘名。當時便紮下營寨,各將官都紛紛進帳來報功,張世傑命把功勞簿一一記了。此時只有劉師勇、孫虎臣兩人卻跪在那裡請罪,張世傑先向劉師勇道:“將軍雖然違令,卻是情有可原,今可將功贖罪。”劉師勇叩頭謝了起來。張世傑卻指著孫虎臣罵道:“你這該死東西,為何遇著這種小敵便不戰而逃,若不是本帥親自接應,豈不要喪師辱國?如今念你初次,姑饒死罪。軍士們,將他重責三十棍。”只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孫虎臣“哎喲喲、哎喲喲”地磕了頭,爬起來雖然抱怨,卻也無可奈何,一步一顛地退下去了。
當時大家散去,不在話下。
卻說張世傑獨自坐在帳中,默默想道:“看今天陣上的情形,軍士們都是不肯出死力的,今天幸虧是小敵,所以還可以僥倖戰勝;若遇著大敵,象這樣神氣卻如何是好?難怪韓信說是驅市人而戰之,非置之死地,使人自為戰,則其力不可得而用。我如今沒奈何,只得忍著心腸也學韓信的法子罷。”
想定主意,次日便傳令三軍舍陸登舟,那戰艦一連數千艘,向前進發。行到焦山地方,已離元軍不遠了,便下令拋錨下碇,卻令十舟為一隊,結成一方陣,排列江心,非有號令,敢擅發碇者斬,示軍士以必死。
卻說那元軍中大將正是阿珠,昨日前軍失利,正在懊喪,今見宋軍十舟為一方陣,排得十分齊整。阿珠看了一回,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回到帳中,選了數千善射的健卒,乘了極大的戰艦,命張弘範、董文炳二將領了,分作兩翼,左右夾擊,自己卻領了大軍居中而進。張世傑卻不下令啟碇,只叫軍士們不可妄動,等他船近了再戰。哪裡曉得元軍左右兩翼的健卒卻不近前來,只在遠遠裡放火箭,射到處篷檣盡焚。張世傑見了大驚,方要下令啟碇,將船隻分開,說時遲,那時快,阿珠的大隊軍馬早已壓陣而來。此時,軍士們只有救火之工,哪有還兵之力?正在血戰之間,忽見有幾枝火箭射到帥旗上,那面大旗豎在半空中被風吹得刮烈烈的響,一霎時燒得精光。軍士們一見帥旗燒得沒有了,那會水的便都“撲通、撲通”的跳下江中逃生去了。
張世傑連忙令將校啟了碇,整隊而退,怎奈此時軍心已亂,更兼著一啟碇,那孫虎臣便領著前鋒先遁,被他這一爭先落後,那戰艦就越發亂了。元軍中張弘範、董文炳兩人便率著兩翼健卒橫衝直撞過來,只撞得宋軍戰艦橫七豎八,此時已是燒得滿江通紅,那斷索殘蓬帶著火焰,被風吹在空中紛飛亂舞,弄得滿天都是火焰。可憐這一燒。只燒得山焦水沸,鬼哭神驚,好不悽慘。後人有詩為證:
詩曰:
隔岸陣雲高,將軍膽氣豪。
報君真赴火,為國敢辭勞。
一炬天為赤,功成地不毛。
至今江上水,餘怒作波濤。
當下張世傑也不能再整隊伍,只得任他亂紛紛的逃走,自己和劉師勇親自斷後。那阿珠追了幾里,便鳴金收軍,撲滅了江上餘火,奪了戰艦七百餘艘,不在話下。
卻說張世傑且戰且走,退到圌山歇下,收集殘兵一點,只剩得一萬餘名。
還有一半是焦頭爛額的。張世傑看了,好不傷心。次日,那逃命的敗卒漸漸集了來,倒湊成有二萬餘名,卻身上都沒有受傷的。只有前鋒一軍計程車卒,卻沒有一個回來,連孫虎臣都逃得無影無蹤。張世傑此時才恨陳宜中無故把他麾下士卒調去,以致臨陣指揮不靈,可見陳宜中當日無端那一疑心,就誤得大事不淺了。
閒話休提,言歸正傳。卻說張世傑焦山敗績之後,便上疏自劾,又劾孫虎臣臨陣脫逃的罪,然後請再濟師以圖後舉,朝廷卻置之不報,這且按下。
話分兩頭。卻說那奸臣賈似道,自從罷了平章都督,便鬱郁不得志,時出怨言。御史陳過等恐他黨羽尚多,留在朝中,幾為禍根,便聯名上疏,請竄賈似道於遠州,並治其黨羽。帝顯不準,只把賈似道幾個黨羽問罪,竄於遠州。那三學生及臺諫、侍從等見賈似道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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