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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 楔子――半生
我叫許半生。
總有人問我,這個名字是不是和“偷得浮生半日閒”有關,我總是含蓄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彷彿不可說的模樣。不是我自矜自貴,只是我總不能告訴他們,我父母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有詩意,我這個名字,只是因為……
其實我這個名字不是我父母給取的,而是師父所賜。甚至於,如果不是師父告訴我,我還有一對父母,我都會以為自己根本就是個被師父撿到山上來的孤兒。
師父說,我出生的時候,他剛好雲遊經過我家附近,隨後便把我帶上了山。十八年來,我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父母,他們自然也再沒有見過我。
不過這也並非確定的事情,畢竟師父每年都會給我拍些照片,而我卻從未在山上見過那些照片,十有九之,是師父把這些照片交給了我的父母,好讓他們一直可以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見證我的成長。
對此我並沒有多麼的關心,相比較起把我拉扯長大的師父,我那對在十九年前僅僅只是提供了兩顆性質截然相反的細胞結合之後從而生下了我的父母,我實在是難以提起什麼感情來。書裡說骨肉親情血濃於水,或許終有一天我將要見到他們的時候,會產生某種奇怪的感觸吧,但是現在是沒有的。
我的身世都是師父告訴我的,我從來都沒有主動問過他,:。雖然我一直都還小,可是我也知道,師父拉扯我長大不是容易的事,我若是問他關於父母的事情,總免不了會寒了他的心。
不過即便這十八年來,師父只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才把身世告訴了我,我也依舊對他所說的“剛好雲遊經過”我家附近的話,並不那麼的相信。這實在是一個太過於容易被人看穿的謊言。
師父是個道士,長的倒是仙風道骨很有氣派的樣子,可這也不表示他就可以隨意的闖進別人的家中,更不可能讓一對夫妻平白的相信他,把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交給他,一晃十八年都從未相見。
根據師父一身所學,我估計他當年根本就是衝著我去的,以師父的術數造詣,想要推演出我的存在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即便以我現在的水準,想要推演出一個人的方位也並不會有太大的障礙。
只是這缺乏一個因!
術數毫無疑問是一門很神奇的學問,以現代科學的觀點,術數無疑是招搖撞騙的江湖伎倆,但是術數並不僅僅只指的算命風水,而是一門相當系統並且繁雜的學問。江湖騙子的確是很多,可是術數如若得其精髓,預測未來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神奇。比方說師父如果不刻意遮蔽天機的話,我幾乎可以隨時隨地的知道他是不是又去偷酒喝了,或者是不是又去調戲山下的李寡婦了。
天地皆為數,其數有三。
昊天大道為一,天下大勢為二,諸般變化為三。
萬物皆是此理,只要在這浩渺的宇宙之中的一切,都逃不脫這三個數去。
任何事物都包含在這三個數里,也即意味著所有的事物都是有跡可循可被推演而出的。但是事實往往並非如此,若不是因為推演者自身對天地的瞭解不夠,便是被推演的事物被矇蔽了天機,讓人無從查探。人類畢竟只是蒼茫宇宙之間一個小蟲子而已,不可能真正彌合天道,自然也就沒有可能做到無所不知。
但是想要利用天地三數來推演一個人的存在以及他所處的具體位置,尤其那個人還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這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當然,任何的推演都有前提,必先有前因,方可種後果,再如何高明的推演之法,也不可能在毫無先題的情況下得出結論。比方說,師父若想知道當年呱呱墜地的我的方位,就必須知道我父母的生辰八字。而這還並不保險,一個人的命勢在一生之中都是會不斷的因為外因而產生變化的,是以師父必須要接觸到我的父母,才能確定我的位置。而若是如此,就不需推演了,我當時必然還在母親的子宮裡無疑。
若不然,就只能是我命中牽繫天道,而師父感於天道也可以推演出我的存在。
這個理由實在不可理喻,我自己命相如何,沒有人可以比我自己更加清楚。縱然算人不算己,可若是我的命相貴系天道,我斷然不可能不知道。實際上,我的命相不但沒有那麼矜貴,甚至若不是師父這十八年來不斷嘗試替我改命,我早就應當在兩週歲之前就短夭。能夠活到今天,已經是師父十八年不斷努力的結果。
這也是我名字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