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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身月白地整枝菊印花袷袍的蘇毓秀,夏天眼皮突地一跳,忙道:“沒、沒什麼。”幾字間,她便很快恢復瞭如常的鎮定。
可她越是裝作若無其事,看在蘇毓秀眼裡就越是可疑。於是蘇毓秀不客氣地指出:“夏天,你是不是又想走了?”
“沒、沒,怎麼會呢?”夏天僵硬地牽動一下嘴角,訥訥道。
“真的?”蘇毓秀狐疑地斜眼打量著她,“你敢說,你不是在惋惜沒趕上這次機會好報恩?”
夏天“呵呵”乾笑兩聲,因為不想騙她,所以無法否認。幸好,這時她湊巧地聽到外面有異動,便興奮地抬起右手,示意兩個女孩噤聲,道:“小姐,有人來了。”
有人?是大哥嗎?蘇毓秀忍不住臆測著,俏臉微微紅了紅。
另一邊,悅己卻不太相信,她懷疑地問:“你說真的?”在她看,夏天根本就是想轉移話題。
“不信的話,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天氣定神閒地說。
夏天這麼一說,悅己果然很不給面子地出去求證,氣得夏天俊臉微微一垮。不過,她的“冤情”馬上得以昭雪,只聽院子外面清晰地傳來悅己恭敬無比的聲音:“大夫人好。”
大夫人?這個稱呼不禁讓留下的兩人不解地面面相覷,奇怪,她怎麼來了?
蘇毓秀來到此地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這位司徒夫人可從未親自來拜訪過。除了那日在竹園的意外碰面外,她們便再沒有過交集。那麼她這次特地前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蘇毓秀和夏天還在揣測時,悅己已經領著一個苗條優雅的女人出現在雲苑的入口。
只見那女人著一件青地雜寶緞的斜襟短襖,外面還罩著太師青的貂毛披風,正是那個“聽說”偏愛青色的司徒夫人,正是那個似水般清澈柔和的女子——溫水柔。
經過兩天前的事件,蘇毓秀難免對青色有種說不上反感但又不算喜歡的奇怪感覺。她思緒微微一窒,還是禮貌地起身迎了上去,客氣地福個身,道:“大嫂,好久不見。”當她直起身子時卻意外地發現溫水柔身後並無隨行丫鬟,不禁疑慮更深。她這次來難道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
“弟妹,許久不見。”溫水柔仍是沒什麼長進,依舊一副羞赧女兒家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成親幾年的婦人,“竹園的事我聽相公說了,本想早點過來看看你,只是我身子差,這兩天又病了,所以拖到今天才有機會來。弟妹,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蘇毓秀客套地應著,心裡明白她還沒有說出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忽見夏天又從屋裡搬了把椅子出來,便趕緊做了個“請”的手勢,說,“大嫂,別站著說話。有什麼事坐下再說吧。”
“謝謝。”溫水柔靦腆地接受蘇毓秀的好意,於是兩人一起在書桌邊坐下,而兩個丫頭則站在一邊隨侍。
見桌上橫著一張未盡的梅花圖,溫水柔好奇地低頭欣賞起來——
這是一張畫面古樸,畫風素雅,筆法流動的傲梅圖。
畫面左下方有一塊堅石,石頭的上方,橫生出一顆梅,枝幹蒼勁有力,枝條曲折延伸,滿樹梅花競相開放,表現出梅那旺盛的生命力。
那梅花主幹用側鋒勾出,由深入淺,畫出了蒼蒼點點帶有飛白的感覺,正好與那淡淡粉粉的梅花形成鮮明對比。梅花是用工筆勾線,以淡淡的胭脂敷出,色澤淡雅,清秀宜人。
最特別的是整幅畫只有三四朵梅花畫得清晰,其餘皆塗塗抹抹,真有“觸目橫斜千萬樹,賞心只有三五朵”的意境。
如此畫功,如此意境,看得溫水柔不禁讚道:“好畫!”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已讓蘇毓秀情難自禁地笑開懷,“哪裡,是大嫂過獎了。”不過,高興歸高興,謙虛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是過獎,是弟妹確實多才多藝,又會彈琴,又會畫畫,又懂醫術,真是有本事。”她誇著神情卻黯淡下來,強忍著一句“哪像我”沒說出口。
“我這些小玩意哪算什麼本事,你不知道,我姐姐才厲害呢。”說到蘇鍾靈,蘇毓秀總是又憧憬又自卑又羨慕,“她天資聰穎,過目不忘,學什麼都比我快。從小,夫子們誇的都是她。而且她比我活潑,比我開朗,人緣也比我好,而且還懂武功。哪像我除了點輕身工夫就什麼也不會了。”
“真的?”
“真的。”蘇毓秀篤定地回答。
同一時間,悅己也在心中答道:“真的。”但蘇毓秀的寓意是讚頌,她的寓意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