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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暗紅的太師椅上站起,施施然福了個身,道:“大伯,小叔,杜姑娘,我是個生性怪僻的人,向來不喜解釋自己的行為。不過,從今以後,我們也算一家人,我亦不希望你們對我有諸多誤會,所以今天我在此解釋三件事情。至於其他的,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我也就不多費口舌了。”
“洗耳恭聽。”杜若霖冷冷地說。
而在場的三個男人——司徒胤,連雲和任飛揚的反應則是頷首,並做出“請”的手勢。
這四人窘異的態度與心思,蘇毓秀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杜若霖的敵意,司徒胤的冷眼旁觀,任飛揚的滿不在乎,還有,還有大哥信任的目光和微笑。
一目瞭然呵。
她心中感慨一聲,終道:“首先是第一件事,關於雲苑的清掃。”她說著看向連雲,“大哥,幫我一個忙好嗎?”
“當然沒問題。”連雲起身。
“嗯——”蘇毓秀掃視了書房一圈,最後將目光停在書架旁的大花瓶上。
那花瓶有齊腰高,大得可以躲進一個身量不高的女子。那瓶口插了幾根七彩絢麗的孔雀羽毛,雪白光滑的瓶身上暈著在荷花和牡丹中穿飛練鵲的藍色紋樣,漂亮極了。
蘇毓秀伸出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花瓶說:“大哥,幫我把這個移開些,好嗎?”
“當然沒問題。”連雲仍是這五個字,說話的同時,他已將那個大花瓶自牆角拖了出來。
“再幫我把這個花瓶轉過來些好嗎?”
連雲依言行事。
花瓶轉過來後,那平日裡面向牆壁,處於死角的地方就顯現出來了,全是——灰塵。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直至司徒胤突然問:“弟妹,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蘇毓秀雖不明就裡,但仍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知道這個花瓶……”
他的話沒說完整,但已足夠讓蘇毓秀明白他的意思。她恬淡地一笑,微勾起嘴角,“雖然我才來了幾天,卻也對堡裡的僕役略有了解,能偷工則偷工,不能偷工則減料。我隨便猜猜也知道。”蘇毓秀的神情略帶諷刺,“也許對他們來說,看不見的汙垢就可以當它不存在吧。”
見眾人無語,蘇毓秀比了個“二”的手勢,繼續說:“第二件是關於膳食的事,其實這一點只要你們親自去廚房看一下,一切就會明瞭。照我看,你們這些上位者恐怕忙得從來沒有機會親臨過那個地方吧。至於我選擇陽泉酒樓的原因也很單純,不是因為它貴,不是因為它名氣大,而是我叫夏天偷偷參觀了城裡所有的酒樓,只有它的廚房是最乾淨的。”蘇毓秀說這番話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這段話會傳到城裡,而陽泉酒樓原本就不錯的生意也因此變得更旺盛。不過,這是後話,姑且不提。
“最後是昨天的事,關於這件事,我想小叔他最清楚了。”她說著,將意有所指的目光移向任飛揚,道,“自己做錯事,就要由自己承擔。”
呵呵,任飛揚起初還傻笑著不願作答,但最終還是屈服於蘇毓秀一眨不眨的堅定眼神。他“啪”的展開扇子,掩飾他的心虛,道:“小嫂子,你別當真嘛!我只不過和小丫頭開個玩笑而已。”
“對你而言只是玩笑,卻害得人家冬至受罰。”
“好吧,好吧,我招還不行。”任飛揚迅速收起扇子,並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是我朝冬至射了一顆小石子才害她失手摔了那個前代的青瓷花瓶。小嫂子好像看到了我的小動作,所以才特意替冬至那丫頭說情。事情就是這樣。”
見任飛揚終於乖乖招供,蘇毓秀滿意地點點頭,道:“有些事憋在我心裡也有一段時間了,既然今天有這個機會,那就趁此跟大伯提一下。”她頓頓,繼續說,“堡裡的下人們實在是很散漫,他們拿的是高人一等的薪餉,但做的事卻只有其價值的六七分。要知道一個人獲得的報酬和他所承擔的責任應該是一致的。報酬越大的人,壓力也越大。但這裡卻完全破壞了這個平衡。”
她的一番話引起司徒胤的思量,但他正要開口,杜若霖已經酸酸地說道:“那二夫人你不知承擔怎麼樣的責任?又或者是您運氣好,生在好人家,嫁得好丈夫,理所當然就可以過上比別人更奢華的生活。”
“不,杜姑娘,你說錯了。”蘇毓秀面色一正,莊嚴無比,“我承認我生在好人家,也嫁得……但我是因為承擔了我該承擔的,所以才理所當然地享受我現在的生活。”
“那……”杜若霖本來還想再說什麼,但“一堡之主”司徒胤阻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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