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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受重傷的元恆帝交予海公公。
帝因重傷,歸途中,便已罵崩,又逢山崩泥石流襲擊,屍骨無存。
這條讓坤國舉國上下為之震驚的噩耗,傳到汝嫣若耳中時,距離她的大婚,才過了一日。
這麼快,她就要成太后嗎?
然後,在這宮裡,看似顯赫無限,卻是孤獨的過一輩子?
不,不,不!
不管新帝是誰,這不是她要過的日子。
若凰宮中,她保持著最優雅的姿態,傳召了太師。
或許,不該說是她傳召,而是太師主動來求見她。
隔著紗幔,她端坐在鳳椅上,儀態是優雅的。
哪怕,西陵夙駕崩,她仍必須得保持這份優雅。
“臣,參見——〃
太師甫要行禮,汝嫣若卻制止道:
“噯,父親行不得。”
太師仿似聽懂什麼,隻身子頓滯在那,聽得他的女兒在紗幔後悠悠道:
“昨日,雖然是女兒和皇上的大婚,可儀式並沒有走完,按著坤朝的典至,女兒尚算不得皇后,太師,可是明白?”
這一語,其言自明。
太師又怎會不明白呢?
前朝,都清楚,他是西陵夙的親信重臣,如今,西陵夙在亂臣賊子的謀逆下駕崩,雖是蹊蹺之事,可,畢竟是海公公親自確定的,自容不得絲毫的差池。
而後宮之中,西陵夙在位兩年,竟是沒有誕下一名子嗣,又無遺詔留下,使得帝位之爭,必將又掀起一撥腥風血雨。
女兒縱成為皇后,可,不論帝位歸屬在誰,這青春韶華也就付出一旦了。
這,他瞧得懂。
哪怕,世家女子的命理該如此,但,他終是在女兒清楚明白地提出這一句話,做不到,繼續讓她陷在這後宮中。
畢竟,西陵夙在時,不論怎樣,看在他的面上,都會善待女兒。
如今,則是不然。
“臣明白。”
“父親明白,就好。”汝嫣若說出這一語,這若凰宮,只當是盛世浮華所做的一場夢吧。
縱然,這場夢醒得很早,也總比,擾在這夢裡,不自知醒的人,會來得釋懷。
如今,這宮裡,猶在夢裡的人,卻何止一人呢?
當日的胥貴姬,因著汝嫣若被迎入中宮,額外晉封為胥淑記。
眼下,她剛代執後宮的事務,正欲處置一名昔日宮闈位分最高嬪妃―德妃玲瓏。
皇上大婚當日,在冷宮的殿宇內,發現渾身是血的德妃玲瓏,而,本來廢黜在那的茗奴卻是失了蹤跡。
加上先前千湄慘死在那,其中不啻是有關聯的。
縱然,從傅院正口中確認,茗奴彼時已懷有身孕,對她來說,無疑是道忌諱。
當然,這道訊息,她是壓了下去,傅院正雖是有所微詞,可,如今的後宮又豈容區區一名院正多說什麼呢?
待過了這一陣,她自會把太醫院再慢慢清理。
但,茗奴憑著令牌逃離帝宮,這道訊息,她卻是傳了出去,只是,那枚令牌說成了是枚假的,亦因此,鄧公公早處置了彼時守門的禁軍。
如此,卻不啻是一舉兩得——
大可說成是在皇上大婚當日,玲瓏趁機逃出蘭陵宮,瘋病發作,謀害茗奴便成。
畢竟,玲瓏被禁在蘭陵宮,雖用的是疫病的名義,也能說成是玲瓏因和茗奴爭寵,被西陵夙禁足,心有不甘,憤恨壓抑,導致了瘋病。
瘋病時帝宮內爭寵失敗的嬪妃來說,是最常見的一種病。
染上瘋病,做出傷害別人的事,在前朝亦屢見不鮮。
只是,茗奴早趁著西陵夙大婚,同樣潛逃出冷宮,瘋癲的玲瓏錯殺了千湄。
如斯,茗奴是戴罪潛逃,玲瓏也得了最好的處置罪名。
可謂一舉兩得。
而,就在剛剛,傳來了,皇后汝嫣若因大禮未成,自願褪下中宮的鳳冠霞帔,還歸太師府。
如此,她就等於成了這宮中最尊貴的女子——
胥淑妃。
即便,西陵夙駕崩,即便,因著泥石流屍骨無存。
都不要緊。
哪怕,西陵夙在,給她的,都僅是假惺惺的恩寵,她又何必為他傷懷呢?
而誰得罪她,就得死。
譬如太后,說什麼報仇,可笑!
鬥到最後,還是間接死在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