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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視線忽然變得模糊,直到手背一涼,才發覺自己掉了眼淚。
強過頭,就算強過頭又有什麼不好?那種渾身上下被抽走一切什麼也不剩下的感覺她再也不想嘗第二次,有一次,就夠了。
不要強地活著,壓根兒就活不下去。
“好了。”顧淮越端著滿滿一碗薑糖茶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見她一雙發紅的眼眶時,不由得頓了下腳步。
嚴真有種被抓包的狼狽:“我只是,只是有點兒……疼。”
她還不擅長撒謊,尤其是在這個擁有敏銳直覺偵察兵出身的大校軍官面前。
顧淮越放下茶碗,沉吟了下,很快下決定道:“我們去醫院。”
嚴真被他嚇了一跳,這,因為這事兒去醫院?她慌忙拒絕:“不用,都這麼晚了。”
“開車很方便。”他很堅持。
他的鎮定忽然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又有些慌張:“沒關係的!”
“嚴真!”他低聲念出她的名字。
“我說不用!”她忽然發火道,只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看著顧淮越因為她這句話也沉默了下來,嚴真只好盡力找補:“我是說,挺一挺就好,我經常這樣的,我每次都會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他終於抬眸看她,將她情急之中掉落在地上的暖水袋撿了起來,看著她說:“我知道了,暖水袋已經不熱了,我去給你換換,你先喝茶吧。”
看著他的背影,嚴真立刻就變得很沮喪。
打是親,罵是愛。
不親不愛,怎麼吵得起來?
和平共處的天經地義!
只是,一想起這個,她竟然會感覺到淡淡的酸楚。
嚴真不禁嗤笑一聲:“還真是活見鬼了。”
第二天是被顧園打來的電話吵醒的,顧家老太太打過電話來“興師問罪”,說是聽馮湛說人早到了,可是在家裡只看見了行李,便打個電話來問問。
“我說,你們也別在那邊折騰了,三個人也弄不出來什麼,不如過來這邊吃。”
其實,顧淮越的手藝,還是不錯的。不知怎麼,嚴真腦子裡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嗯,只是淮越他今天不在家。”
老太太一聽著急了:“他不在家能去哪兒了啊?”
握著他留的字條,嚴真有些吞吐地說:“我也不太清楚。”
確實,要是能從一張只寫了“我有事出去一趟,早飯已準備好”的條子裡看出他去了哪兒她可就神了。
老太太在那頭兀自唸叨了一會兒,末了囑咐她跟小禍害務必回去吃飯就掛了電話。
瞬間安靜了。
她躺回床上時,被窩已經涼了一半兒,只是墊在小腹上的暖水袋卻還有著不低的溫度。她隱約記得天將亮的時候他就起床了,接了一個電話就開始整理內務外加做飯,動作很輕,可是她還是聽得出來。
尤其是他取走了她揣了一夜的暖水袋,又給她換了一個熱的來,他還記得她昨晚因為這個煩躁發了火。
嚴真將這股小小的熱暖捂得很緊,緊得暖得她想掉淚。
其實這一夜她睡得很安穩,就好像回到入藏的那一天,她蜷縮在顛簸的車子,任由他按揉著她的太陽穴,而後暖暖的睡去。這一夜,她也有了類似的感覺。
一定是在做夢吧,嚴真想。
……
…………
“要我說啊,乾脆把這家挪到B市去得了,省得我們這兩老的年年還得催你們回家,事先還得準備一籮筐的好話!”
顧園,陽光下,李琬一邊穿針引線一邊說道。她再給小兒子的兩個寶寶做棉衣,一想起這兩個寶貝蛋兒,她就忍不住心疼,這抱怨的話也就說出口了。
你說好不容易孫子孫女都齊活了,還一年到頭都摸不著,可不得抱怨幾句嘛。
梁和吐吐舌頭,繼續替婆婆壓著棉褲邊兒,方便她縫補。
嚴真微微一笑,坐在旁邊看的認真。
“要說起來,這罪魁禍首還是這老頭子,要不是他,兩兒子也不至於當兵去,還跑那麼遠!”
又老調重彈了!
又舊事重提了!
老爺子哼一聲,繼續跟小兒子顧淮寧下棋。
這偌大一個家,裡裡外外,老老少少共三對兒,可獨獨她現在是一個人。
不,她也不是沒人陪,這不顧珈銘小朋友還在呢嘛,嚴真眼眸轉了轉,拍了拍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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