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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在腦海中翻滾,帶著沛莫能御的力量,如海潮,如山崩。
母親說,許家鎮是個很美的地方,山清水秀,大自然總有產不盡的美味和美景。
在那裡,有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
每年暑假,母親會帶秦澤回許家鎮度假,老舊的公交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泊油路上,揚起一片灰塵。
秦澤坐在媽媽的腿上,從窗戶往外看,烈陽高照,公路兩側綠樹茂密,連綿的田野被劃分成一塊塊方形,田裡莊稼鬱鬱蔥蔥。
這裡沒空調,沒路燈,沒大賣場,沒高樓大廈。
但這裡有山,有田,有鳥,有花,有清澈的山泉和碧波盪漾的水庫。
他和鎮子裡的小夥伴狂奔在黑色的田埂上,抓青蛙,掏鳥蛋,夜裡溜到田裡偷西瓜,掉黃鱔,白天翻過小山到水庫游泳。
秦澤的記憶中,許阿姨那天都會穿一條長長的碎花裙,站在只豎了一塊牌的公交站邊,殷勤的期盼著。
她長的並不漂亮,因為辛苦的勞作消磨了她的美麗,陽光染黑了她的肌膚。
她只比媽媽大兩歲,但看起來卻蒼老粗糙的多。
初見時,那天,秦澤第一次來到許家鎮,不太適應鄉下的悶熱和飛揚的塵土,小眉頭緊皺著。
車子在豎牌子的公交站停下來,秦媽牽著秦澤的手下車。
許茹的目光在秦澤臉上定格,再也移不開。
“你就是阿澤吧,阿姨能抱抱你嗎。”
這是初見時,許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秦澤仰著頭,看著笑靨如花的陌生阿姨,一身碎花長裙,眉宇間有化不開的溫柔。
陽光太大,許阿姨一頭的汗,她頂著烈日站了半個小時,頭髮溼漉漉的貼著額頭和鬢角。
她可真髒。
所以小秦澤矜持的搖了搖頭。
“阿澤,叫阿姨。”
“阿姨。”
“哎,阿澤乖,阿姨。。。。。。買棒冰給吃好不好。”
許茹臉上綻放出奪目的笑容,但眼神更深處,是深深的哀傷。
只是當時的秦澤看不懂。
暑假很快結束,回去前的那天晚上,許阿姨偷偷來房間看他,坐在床邊,摸著他的頭,再哭。
低低的哽咽聲把秦澤吵醒,他嚇了一跳。
“你醒啦!”許茹連忙抹去臉上的淚水。
小秦澤下意識的喊媽媽,但媽媽沒睡在身邊。
他縮在被子裡,露出一顆腦袋,怯怯的看她。
“阿姨就是想到你要回去了,心裡捨不得。。。。。。”許茹解釋說。
秦澤沒說話。
“阿澤明年再來好不好。”
秦澤還是沒回答她。
“那你睡,阿姨走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房門關上,秦澤鬆了口氣。
第二天,前往縣城的公交車上。
“許阿姨是神經病。”
坐在媽媽腿上的秦澤告狀。
“為什麼。”
“她晚上偷偷來我們房間哭。”
秦媽呆呆的望著車窗外,神情複雜。
。。。。。。。
指尖突然痛了一下,秦澤手一抖,燃盡的菸頭落地。
“當年發生了什麼?”秦澤望向許耀:“能和我說說嗎?”
許耀點頭:“好。”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時光在這個瞬間逆轉,紛亂的往事走馬燈似的閃過。
第五百九十四章 故事
許耀打從記事起,就是跟著姐姐生活。
父親在他剛出生第二年,鎮子上挖水庫的時候,從堤壩上失足摔死。由於時代背景的問題,當時象徵性的賠了些糧票就把這事了結了。
母親在他四歲時生病去世。
70年代末,十三歲的小姑娘帶著五歲的弟弟,艱難的從老天爺的牙縫裡討生活。
從十三歲開始,姐姐就要跟著鎮上的大人下地幹活,她會把弟弟送到隔壁的叔公家裡。
父母去世後,本來就不多的親戚都不願意幫忙照顧兩個拖油瓶,許茹並不怪他們,畢竟誰家都不容易,多張嘴吃飯,真的是件要命的事。
只有叔公家會偶爾接濟他們。
其實說是叔公,也只是在很多輩前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
追溯起來,許家鎮姓許的人,往前推個幾輩,很多都能帶點親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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