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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動嘴唇,最後低沉的嘆了口氣。
其實,肖老闆所想到的那種可能,是極為可能的。
只是,需要將實際情況稍作修改。
那壯漢看似像驚兔一樣離開,但實際上他是懷著獵豹一樣的心情走出酒肆的,早他一步離開的那素衫文士和豪飲不倒的小潮才是他眼裡的驚兔。只是可惜,憑他的真實身份來算,他最多是主人家的一條兇犬,而前行那兩人雖然是主人家需要的獵物,此時卻未必心有驚怕。
按照林杉的吩咐,上午一齊離開老宅,半路上江潮就與其作別,然後他就去了老熟人家的酒肆學喝酒。…
周朝末年連綿幾年的戰亂和亡朝必會帶來的物資供應混亂,讓舉國之土地上親人離散、家庭殘破的事繁增,與此同時還有數目龐然的孤兒。這些孩子多半因原本平靜的家庭突遭劫難而在心性上留有殘缺,除了自己的父母,再難受他人教化。無依無靠的孩子們勞動能力有限,多半隨著逃兵災的其他百姓四處流浪。在缺少生活物資和照顧的逃難隊伍裡,每天都有餓死病死的孩子。
飽經現實生活磨練、能活到最後的孩子,精神力在迅速成長,甚至有些畸形的超過了他們的年齡限制。他們知道京都始終是達官貴人集中生活的地方,當時的皇帝再不顧民生安穩,自己住的地方也一定是最後一處著火的地方,所以流民之中存活下來的孩子大多選擇混進京都。
在這個地方即便過著討飯的生活,撿那些大戶人家倒在垃圾堆裡的泔水中殘剩的食渣果腹,也比在其它地方流浪要更能有活下來的機會一些,這就是那些孩子在冰冷的現實中失去了夢想、失去了幸福,最後僅剩的一種活下去的希望,他們也只找到了這一種出路。
江潮就是那群逃往京都、混入城內乞討的眾多孤兒中的一個。
這群孩子除了在過去的十年裡因為各種原因死去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部分裡,有的人永遠的做了一名小乞丐。這多半是因為他們心中的精神樑柱已經倒塌,除了消極的靠別人的施捨而苟活,他們別無所求。這樣的人可憐又可恨,很難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裡去。
還有一部分人,便是像江潮這樣,靠賣苦力的勞動求生活。他們或冒著猛獸襲擊的危險去深山裡砍柴來換取生活之資,或者去京都臨海的港口抗貨,賺點維生的血汗錢。
因為京都人口的複雜性,朝廷頒佈的對流浪孤兒的一種限制性條例,雖然在極大程度上維護了都城的治安,但不可避免的需要犧牲掉一部分人的利益。像江潮這樣無祖籍可循的人,即便擁有健全的身體和對未來的希望,無論怎樣去努力,也只能是活在低等苦力這一層面的人。
但在京都高層人士裡,經流著一條半公開的秘密,那就是京都的達官貴人當中,不乏有人收留了這種無家的孤兒,培養成自己的死士。更為讓人驚訝的是,這種說法最初的源頭,竟是皇宮內院守備軍。
其實仔細想想,若最初的那種說法是真實的,可能某位帝王家人出手收留這些孩子的目的,在宏觀上是良好的。
這些孩子當中不乏先天素質極高者,或者表現在智敏上,或表現在體格上。若放任他們在外繼續流浪,要麼他們繼續成為病餓致死的那群人中之一;要麼就是將才華消磨在日常求生的強勞力當中;或許還有一種結果,就是成為十分難對付的歹人,危害到普通百姓的生活。
家庭破碎難再修復,他們在身體上最需要的,只是每天三餐的飽飯,精神上的缺失則是最複雜關鍵的。這群孩子的思考方式尚在成長階段就被戰亂生活狠狠挫傷,學好不易,但若教好了,這群人將成為一批龐然的新生力量,因為尚沒有喪失創造力的他們已嘗過生存的味道,比尋常孩子更熟練的掌握了堅毅的秉性,更加能守好再次獲得的生存信仰。
只是在傳言中被收入皇家大院裡的那批孩子中,這一設想是原始版本的,仁善的用意儲存得比較完整;然而當京都其他的某些貴族開始效仿時,這一做法的目地性變得愈發濃厚;再加上貴族們開始相仿活動時,京都的流浪兒已經被皇家中人挑選過一遍,剩下的部分流浪兒在資質上多少存在問題,這些被悄然由達官貴族們供養起來的流浪兒,多多少少留有劣性,愈發讓家主看不起。如此演變下來,由流浪兒培養成的死士與家主之間,漸生奴主規則。…
倘若身份面對面的拆穿,江潮會發現,自己與那從出了酒肆就一直尾隨在身後不遠處的壯漢其實算是同一路人,只不過在幾年前收留他的,是代表皇家的京都守備軍總領大人,而那壯漢則是後一批被某位高官挑選帶走的流浪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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