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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嚴實了。
之所以所有隊士都會感覺顧慮重重,皆是因為,車中的人對他們而言,太重要了。這種重要,不是隻因為他的身份,還因為一份在十多年前同生共死過的友誼。這份因為時間的沉澱而變得厚重的情義,讓所有隊士都擔憂起來,絲毫不敢拿他重傷之後虛弱的身體與時刻會變臉的天氣去開玩笑。
(493)、風惹的禍
(493)、風惹的禍
燕家的旅車經過他們自家的工匠改造,雖說已經算是馬車中的精品,但車行路上,車輪子接著地氣,仍免不了輕微的顛簸。
當馬車被卸掉了輪子,改由邊軍騎兵隊裡挑出來的八名壯漢橫擔以肩抬攜之後,這架外觀和功能都十分奇怪的轎子,幾乎如斷了與地表的連繫,彷彿飄在半空中,比之前行在路上時,可不知平穩了多少。
之前顛簸了兩天一夜,此時“飛”車地輕緩起伏,讓車中三人的心神也平緩許多,很快都小歇入眠。
然而,三人只是安歇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又都驚醒過來。
準確來說,是傷情嚴重的林杉,在不知是昏迷還是淺眠中突然驚醒,緊接著又驚到了離他最近的九娘。然後那位倚在車角打盹的御醫也雙肩一抖,醒了過來——可見他根本也是一直提著心,不敢深睡。
望著額頭上滿是細密汗珠的林杉,抓在胸前衣領口子處的手終於慢慢鬆開,九娘雖然體膚完好,此時卻已是心疼如絞,眸中溼意盤旋,但她頑強忍著,不讓它流露出來,卻止不住它盈滿眼眶,模糊了視線。
九娘偏過臉,抬手抹去眼中快要淌下的淚水,然後就著抬手的起勢,繞到林杉胸前,輕輕替他揉著,又輕聲說道:“還疼嗎?”不跳字。
她不想讓他再看見女人的眼淚。
這一路上,他已經看到很多了,每次他看到,都會出聲來安慰,雖然她覺得很受用……
京都與那西地縣城,相隔數百里,而她等了他十年,便用這十年的時間,將這幾百里路拉長成千萬里。她本來以為,自己與他,已經因為緣薄而情淺,但她卻沒有弄懂自己的心意,十年後再見,他的一絲一縷,仍叫她為之牽掛。
在得知他身隕的那晚,她的心跌出了腔子,幾乎就要隨他而去,幸好因為他“遺”願中的那個女孩,她才捱著,如魂體分離一般活了幾日,之後又得到他還活著的訊息。
但,雖然見到了活著的他,此時還能像曾經孤獨度過的那十年裡常常期盼的那樣,離他這麼近,可在這幾天天,她的眼中卻沒有停過淚水的肆流。
起初,她全是因為擔心、恐慌,看著他的生命彷彿秋天裡懸在枝頭的葉子,不知道何時就會墜落;而後,因為他隻言片語的勸慰,她倒隱隱生了一種錯覺,自己的淚水,可以系掛著他的心神,讓他偶爾能開口說一句話,讓她安心,他還活著。
但剛才御醫對林杉說的那句話,卻讓她倏地明白,自己的那個錯覺,是多麼幼稚和自私啊!
這一路行程,本來就是他在勉力而為,行路的過程中,首要的事,便是儲存體力,但自己卻……卻還因為迷戀他的溫柔,為了讓自己安心,而用了這種女人的“武器”、並且也是能觸動他的“武器”來激他說話。
這無疑是在加速消耗他的體力,這跟用慢刀子一片一片刮薄他的生命,有什麼區別?
所以,儘管她此時眼中的淚水,是真由心疼所生,卻兀自強硬忍著,即便忍不住了,也不要讓他看見。
她以為,她能在他的面前瞞過自己的心緒,但卻一時間忘了,她的這種隱瞞,十年前就無法在他面前藏住。
否則在那一年,她與他不過是才見了幾面,怎麼會就輕輕巧巧被他俘獲了心肝?…
十年前,他在離京前夕,把東風樓交給她主持。此樓之前一直是他在親手管理,這可不是一般的霓裳紅坊,當時她的震驚與無助感,到現在還清晰記得,但因為他的囑託,她便硬扛下來。
十年磨礪,她內從心外從皮,練出了一套玲瓏百變,但又堅韌如鐵的心神意氣,卻不料只一夕的陪伴,在他的脆弱面前,她修煉的十年的內韌與悍氣瞬間解體,只顯露出一個女人最原始的情態。
或許,他天生就是她的剋星。
或者,是天意給她派來的良人。
“我沒事。”林杉輕微撥出一口氣,抬手到胸前,覆在那肌理細潤、指線纖長,正在以圓弧形輕緩按揉著的手上,但又沒什麼力氣去握住。
剛才他在淺眠之中驚顫醒來,倒不是因為做了什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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