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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葉正名實際上連御用醫官的位置都快不想再繼續做下去了。
為了離開京都,他不惜拿他照料了多年的皇子“磨刀”。不過是為了達到觸怒皇帝的目的。若得到斥遣令,這當然是離開京都最快捷的方式了。
但做出這種事的他,又是顯得有些行為過於失當了。要知道,如果今天的事流走出去,可能他真的可以因此離開京都,但在走之前,他恐怕還需要去牢房裡“住”幾天。
他還有個無比疼愛的女兒,才只有八歲,還需要照顧,他怎麼會不顧這些去冒險?
到底是什麼事。幾乎快把他逼瘋?
將剛才葉正名在輦車裡說的話攏總起來,似乎他想做的一件事,他自己做不到。也不是一個皇子能力可及的,但他又放不下這件事,並且已經快要等不下去了。
那麼,如果是皇帝出手呢?
不,看葉正名對此事的保密態度。幾乎已至極點,連自己這個與他近距離接觸了這麼多年的人,也只是在他今天情緒失控時,才得悉了一角。
他恐怕是將此事連皇帝也瞞著呢!
不許任何人知道,又似乎只有權力至高無上的人才能辦成的事,但卻又沒有拿它去求盡在眼前、很可能也願意為之出力的人幫忙。這……思至此處,令二皇子王泓不由得將其往宮廷秘辛上琢磨。
如果事情有了這個層面的牽涉,那彷彿就有些不好擺在明面上處理了。最好暫時就只放在自己心裡吧!或許到了條件合適的時候,不會驚擾到不該牽涉於此事中的人,問題自然就解開了。
王泓看了一眼坐在對面,與自己離得極近,此時臉上還掛著淡淡笑意的王哲。心神遲疑了一下。
三弟常年在宮外,過著遊歷的生活。性格得到很好鍛鍊,對旁的人,一般情況下,都是比較溫和的。但有時候三弟若起了煩躁心,動了性子,也是很難控制得住情緒的。這事若是掰開了落在他頭上,他說不定會失了穩心。…
即便葉正名剛才出言極為不敬,但王泓還不至於因為這一件事,就對他記恨在心。
他對葉正名,仍然心存感激。
無論是父皇口中常言的,葉家祖上對王家的恩義,給葉正名積累的蔭澤極厚,還是葉正名這些年來,對他的悉心照料,積累的屬於他自己的溫暖恩情夠重。
除此之外,葉正名今天的話,也讓王泓對葉家的事,有了一番新的思考。而在當前,他暫時還不想對此向外流露絲毫他的想法、驚動任何人。
不過,弟弟似乎只是隨口一提地質疑,倒使王泓恍然也感覺到自己敷衍弟弟的謊話,織攏得有些勉強。
稍許沉吟之後,他只得補充說道:“若要論算起來,廖世還算是葉正名的半個師傅,我貶低他的師傅,他會惱火,也不奇怪。”
想不到別的說辭,他只能將忠師重義的大理拉了進來。
在精神建設極重“仁、孝、禮”的國度,或許假仁、愚孝、迂禮都還能得到一定的榮譽與尊敬,反而是任何觸犯這三條精神律令的行為,都會受到無理由地譴責。
王哲聞言,果然也愣了愣神。
但他很快又是輕鬆一笑,說道:“你的這個說法放在別人身上,可能可行,但若要放在廖世與葉正名這兩人身上,卻是很牽強的。據我所知,廖世至今還沒收徒,並且還把為數不多的因為崇敬他,所以想拜在他名下的人往外頭趕。他的名聲也因此從未有絲毫轉好的跡象。”
稍微一頓聲,王哲接著又添了一句:“再說了,從你口中又能說出什麼惡語?即便你話裡有些許指責廖世的意思,可葉正名會是那麼耳根子弱的人麼?”
王泓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但葉正名棄商改學醫,始終是託了廖世的幫助引路入門的,這樣的際遇與情義,即便只持續幾天,也夠一個人記得一生的了……”
王泓說這番話的本意,是想在弟弟面前,蓋過輦車裡剛才發生的事,然而他的話剛說到這兒,他不由得再次懷疑起來。
但他這一次質疑的問題,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編的假話漏洞太大,而是他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新的念頭。細思之後也覺著奇怪。他的觀點不知不覺就有些與弟弟匯同了。
葉正名在他面前提及廖世,就一定是因為他心懷與廖世有關的鬱結麼?
弟弟的話,從某一個方面來講,還是很準確的。
葉正名雖然與廖世結交得很早,但只是初逢的時候,交集來往得比較緊密。不過,他二人這樣類同師徒、但具體關係無人明析的交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