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部分(第1/4 頁)
阮曠聞言頓感欣慰,不過他只是欣慰了一瞬,岑遲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有些憂慮起來。
“我可以學著、努力著去原諒師父。”岑遲目中寒意斂不住的浮過,“但是對於北邊那位,我絕不會輕算。”
岑遲在說這句話時,在稱謂上已經發生了明顯變換。
他終於願意尊稱他的師父,而不是像剛才那麼輕佻的稱之為老頭兒,但是對於置身北國王庭之中,手掌北籬一系第二十一代得業傳人之尊的師叔,他現在卻是連個代表為人的稱呼都不願意給了,他這口吻竟有些像是在說一樣東西。…
剛得知岑遲緩和了對師父的態度,阮曠還沒來得及多舒一口氣,才一轉眼功夫,就聞他又要對付上同門中的另一人,這個人還是北籬上一代中的最重要人物,阮曠禁不住皺了皺眉。思酌了片刻後,他說道:“師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年宏道師叔將我的事直接在幾位隱逸長老面前公開,如今結果會如何?”
岑遲目色一動,說道:“你這麼說的意思是指……我們還得感謝他的這種手下留情?”
當年宏道師叔做了什麼,阮曠自己清楚得很,因為被宏道師叔軟禁在北國裕王府數年的那個人正是他自己。他心裡亦不會對宏道師叔存在什麼好感,但也沒有像岑遲那樣將情緒表現得如此強烈。
所以對於岑遲充滿煙火味的反問,阮曠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他本可以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這也是最好的做法。等新一代的北籬弟子繼承了離子,師父作為傳代長老的使命也就到達了,之後便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岑遲說到這兒環臂胸前,仰頭看向頭頂的萬里晴空,眼中卻古怪異常地流露出一絲厭惡神情。
不過他雖然厭惡,但他沒有選擇吞忍,仍是繼續用緩慢的速度,將心中那厭惡的事說了出來:“即便有你又如何,師父並未違背代傳長老的原則,搞什麼父傳子的名堂,也沒有失卻了代傳長老的責任所在。”
“一開始我也困惑了幾年,以他後來對你的種種作為來看,為何他擄走的物件會是你。後來我明白了,他是挾了兩重意思。”岑遲說到這裡,眼中的厭惡神情愈來愈深沉,“若擄走的不是你,事後師父還可以去找那幾位隱逸長老主持門規,但以宏道那傢伙的頭腦與習慣,自然不會做這麼沒成算的事。還有一點就是,他雖然為離子繼承者,掌握了北籬一系大部分的優勢資源,但畢竟不是全部,而只要你在他手裡,作為代傳長老的師父所持有的那一份門派的力量,自然也好落到他手中。”
“我難以想象宏道師叔的所作所為會朝著你設想的那個方向走。”阮曠不太認同的微微搖頭,“如你剛才所言,宏道師叔在帶走我的那幾年時間裡,除了不許我出裕王府半步,其它方面對我並不壞。”
“若你能如了他的意,他對你好一點,也算是有必要的成本付出。”岑遲依舊微仰著頭,將目光 送往無際的天穹,似是想讓這廣闊的空間松活一下自己壓抑了許久的心情。隨後他繼續說道:“師父信任他,才會對他提到你,可這份信任到後來卻成了他藉以取利的籌碼。你曾離他最近,眼見他的一切所為,應該不需要我再重述就能明白他的根本意圖是什麼。”
如岑遲所言,宏道師叔想做什麼,阮曠心裡早就很清楚了。不過他同樣還清楚的是,站在眼前的這個用仰望天空來掩去眼中情緒流露的小師弟,若要發起狠心來,會做出怎樣歇斯底里的事。
當年師父給他取名‘遲’,其實是希望他能時刻記住一個‘慈’字。這十三年來他因故脫離了師門管束,但當有機會再聚面時,阮曠感覺他似乎仍一直堅持的做到了這一點。自己雖然避居於這處小廟,卻也常常邀他一起聊一些佛理,其實是存了一份將這個‘慈’字在他心底再深入一些地進行強化的念頭。…
然而,現在看他對同門師叔的態度,阮曠忽然對他有了截然不同於之前的感觸,似乎他在離開師門後的年月裡,豐滿的只是表體的那個‘慈’,心裡的那個‘戾’卻是絲毫沒丟,只是藏得更深了。
這種深藏的戾氣,一朝爆發出來,將是十分可怕地。
阮曠地憂慮所向,全放在了師弟的身上,反而忽略了師弟話語裡對他的擔心,全不提自己的事。
岑遲則依舊在考慮著阮曠的處境,他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折轉投向阮曠,緩緩接著說道:“師父和北邊那位師叔一前一後都做了違背門規的事,但這兩者是有區別的。師父的過錯落在了私事上,而那位,他的作為已經影響到門派利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