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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小薔還跪在地上,雙肩顫抖,他又開口:“起來吧,把這兒收拾一下。”
小薔這才站起身來,眼中滿是畏懼的神態。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恭敬的一聲喚:“少爺……”那聲音的末尾帶著綴長的遲疑之意。
“來了。”史信聽出那聲音之主的身份,回了一聲,然後脫了被參湯濺到的外衣扔給小薔,同時向岑遲告辭道:“岑兄,你好好休息,我這又得忙去了,就不多陪你了。”
岑遲亦是拱手拜別:“不敢有擾,史公子慢走。”
史信走後,岑遲轉身準備關上書房的門,就在這時,他的目光隨意的落入書房滿地鋪開的紙片上,忽然注意到一個角落。
岑遲對著這書房地上的紙連續看了幾天幾夜,它們的樣子和擺放的位置已經入烙刻一樣的存痕跡於他的腦海中,所以當他看見那處角落時,第一眼就發覺了那張對摺了的紙非常陌生。
“小薔。”岑遲不假思索的就喊了正在收拾潑了一地參湯的細瓷碗。
“嗯?”小薔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向他,“先生何事?”
岑遲原本想讓小薔去叫回史信,然而當他的視線對上她那驚慌之意還未散盡,但明亮而清澈的雙眸,他忽然改變的主意,說道:“不是說過讓你不要用手去撿那些東西嗎?這麼馬虎大意,不知照顧自己可怎麼辦?”
小薔怔了一下,旋即嘻嘻笑道:“好,我去拿笤帚。”她站起身剛走出一步,忽然又回頭撇了撇嘴道:“先生還說我哩,你不也是馬虎大意不知照顧自己麼?馬虎先生!”
岑遲聳動了一下雙眉,忽然逗趣道:“馬虎丫頭!”
小薔聞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剛才的驚慌之意因此算是散乾淨了。
看著小薔去廳中了,岑遲這才走進書房,撿起了地上那張陌生的紙片。
抖開對摺的紙片,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印痕映入眼中。
只看了那印痕一眼,岑遲即可初步判定,那是一方官印留下的痕跡。這樣型別的印記,他以前也在史信給他看的一些檔案上看到過,並不陌生。
然而當他第二眼看清那印痕的內容時,他不禁有些訝然。…
“駿達寶……璽?”
確定了四字方印的最後一個字,岑遲的眉頭跳動了一下。
‘璽’一字,可是皇帝印章的專屬稱謂,這樣的印章存跡不在聖旨上,而是在一張普通的紙上,並且用的是藍墨,這是怎麼回事?
凝神思忖了一瞬,岑遲的腦海裡忽然飄進一個人說過的一句話來:
“……這一塊比較簡單,就是這塊麻煩點,攏共花了半年時間才篆成。”
——難道著就是偽造的……璽印?
這一念頭剛一冒出,一條相府下人間從未斷過傳遞的傳聞也隨之清晰起來,但最牽動岑遲心神的,是昨晚他坐於樹下時撿到的那樣事物。
雖然那東西很快被木基無比緊張的‘奪’了回去,但那樣東西的外貌卻在手裡這張紙上印跡的對照下變得清晰起來。
木基拿回去的那方官印上的字跡是反過來的,當時岑遲並沒有完全辨認出來,可他記住了關鍵的兩個字,與手中紙上的四方印跡比對後,昨夜沒認出的那兩個字也就不重要了。
只是這真的是仿造的御璽麼?御璽是篆有八個字的,‘天授昌景厚德廣賢’,他也是見過的。但如果不是御用璽印,怎能篆刻那個字呢?倘若是外邦璽印,表述用的文字不可能跟昭國的文字一點差別也沒有啊?
正當岑遲的腦子裡數種念頭交錯難辨時,取了笤帚的小薔走到了門口,看著發呆中的岑遲,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打擾到她,在安靜的站於一旁片刻後,她才小聲的提醒了一下。
岑遲怔了一下,同時迅速將手裡的那張紙揉成了一個團握在掌心,然後他才轉過身來,朝小薔微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的就向屋外的小院走去。
小薔看著岑遲的神情有些古怪,忍不住轉身追了出去,輕聲問道:“岑先生,你怎麼了?”
岑遲停下腳步,看了小薔幾眼後才暫時回過神來,勉強一笑後,他脫下外衣遞給她,輕聲說道:“收拾屋子吧!這衣服也託你洗了,我到院子裡曬一會兒太陽。”
“噢……”小薔抱著岑遲遞來的衣服,她心裡還存著疑惑,不過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當是岑遲又在思考什麼,她就更不好打攪了。
岑遲走到院落間的石桌旁坐下,看了一眼掌心緊握的那團紙,沒有再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