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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是經年不歸一樣,心中突然覺得象是回到家中那般親切。疾步上了那座竹橋,正要向對面走去,便聽見河上有歌聲傳來:“兩村姐妹一般嬌,同住溪邊隔小橋。相約採蓮期早至,來遲罰取蕩輕橈。”那歌聲本就清脆,從水上回蕩過來,更覺爽氣悅耳。
祁寒的腳步為之一停,立在竹橋上,往河上看去。遠遠的是一片荷叢,碧綠的荷葉中聳立著粉紅的荷花,將一片粼粼銀波襯得分外妖嬈。一隻小船正行在荷叢中,一個女子坐在船後,輕扳木槳。船頭一個女子跪坐著,手裡拿著一捧蓮蓬,那歌聲便是從她口中唱出的了。
那兩個女子衣色若碧荷,面色若芙蕖,融在荷叢中,祁寒在岸上時便沒看見,如今聽到歌聲,方才看到她們來。那船側對著竹橋,又被荷葉遮住了,那兩個女子都沒發覺橋上有人。祁寒在橋上卻看得清楚,在後面扳槳的是阿越,在船頭唱歌的正是阿絮。只聽得阿越向阿絮道:“我只遲來了一會兒,你便罰我划槳。這倒也罷了,還編排出這歌來笑我,索性我不劃了,看你如何!”
阿絮咯咯笑道:“妹妹莫生氣,我再唱一首賠罪就是。”說罷,輕轉歌喉,又唱道:“姊妹朝來喚採蕖,新妝草草欠舒徐。雲鬢搖動渾松卻,歸去重教阿母梳。”
阿越聽了,將槳一丟,佯做惱道:“不劃了!”面上卻忍不住,忙俯下頭去,終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便用手從河中掬起水來,向阿絮灑去,道:“誰說我來得遲就是起得晚了?偏生你有這樣多的說道。”
阿絮笑著一邊躲灑來的水花,一邊軟聲求饒道:“好妹妹,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這樣說了。”說著又將手中的蓮蓬朝阿越拋了過去,道:“你嚐嚐這蓮子,真象水一般清,就算我用它向妹妹賠不是了。”阿越接過那蓮蓬,剝下一個放在口中,笑道:“我便不劃了,你卻要採蓮蓬來給我,待我一時高興了,我再饒你!”
第十一章 身寄吳雲杳。想轣轆車音,幾度青門…
祁寒見她們說笑,不方便多聽下去,笑了一笑,轉身便要離開。阿越一扭頭,卻正好看見了祁寒,不由一怔,隨即喜道:“祁公子!”又用手輕輕一拽阿絮,指向祁寒道:“阿絮姊姊,祁公子回來了!”阿絮回過頭,朝祁寒看了一眼,隨即淡淡道:“回來就好——我們也莫要打鬧了,夫人煮粥用的荷葉還沒采呢,快採了回去要緊。”說著,拿過槳來,輕輕一扳,劃入荷叢深處去了。
祁寒見阿越看見自己了,正要和她們也打個招呼,聽了阿絮的話,心中便詫道:我與那阿絮並無交往,更談不上有什麼過節,她見了我卻總是冷冷的模樣,莫不是我真得讓人一見便這樣生厭嗎?如此一想,來時的喜悅便如方才的歌聲一般,只剩餘音嫋嫋了。
待下了橋,穿過那排柳樹,走過林蔭道,便來到絡藤山莊的門前。林狄正在門裡掃地,聽有腳步聲,便抬起頭來,乍一見到祁寒,拿著掃帚便楞住了,祁寒道:“怎麼?認不出我了嗎?可是我的臉上有什麼不對?”林狄遲疑道:“你……你真是祁公子?”祁寒笑道:“我若不是祁寒還會是誰?”
林狄這才恍悟過來,喜道:“祁公子——你沒有死!我就說你不會死的!我……我這就告訴老爺去!”說著,將手中掃帚一丟,便向裡面飛奔而去。祁寒心道:定是震源鏢局見已過了一月之期,又沒有自己的訊息,便將自己的死訊傳來。若如此,那蘇蕙必定也以為自己已不在人世了。
此念未絕,就聽到有人道:“寒兒!真是你嗎?真是你嗎!”便見林若谷大步跑了過來。林若谷見著祁寒也不來不及說話,一個箭步躍到他面前,雙手緊緊攥住祁寒的雙臂。
祁寒見林若谷才這些日子不見,兩鬢便已花白了。臉上老淚縱橫,眼裡雖被眼淚迷住了,卻仍緊盯著自己,心裡也是一熱,喊道:“林師伯!”便要跪下行禮,林若谷的雙手正緊攥著他,哪裡容他跪下去。
林若谷盯著祁寒看了半天,方才破涕為笑道:“寒兒,真是你!你沒有死!這……這太好了!”祁寒歉然道:“我應該早些來的,讓林師伯擔心這麼久,是我的不是。”林若穀道:“我擔點心算什麼!只要你沒有事就好!沒有事就好!”說著又鬆開雙手,退後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祁寒,生怕他身上有什麼不妥來。
祁寒道:“師伯放心,我身上的傷已經好清,不礙事了!”抬眼又見韓滶正站在林若谷的身後,笑嘻嘻得看著他,便道:“韓師弟!”韓滶走上前道:“祁師兄,這些日子大夥兒都是寢食不安,這也不消說了。師父整日只坐在那兒長吁短嘆,連話也不說一句,這可都是為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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