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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便有……”
承平帝足下驟然一頓,猛然回身,一口打斷他的話:“住口!”他生相雖極文秀,但畢竟做了這麼些年的帝王,一旦怒意上來,豈無幾分震懾天下的龍威。
林培之安立不動,神色更是紋絲不亂,只平和欠身道:“皇兄息怒,臣弟言行若有不當之處,便請皇兄責罰!臣弟無有不尊!”
承平帝額上青筋亂跳,素日看來文秀儒雅的面孔竟帶上了三分猙獰,過了半晌,他才慢慢開口道:“肅王、堰王二人,不知培之較為看重哪個?”林培之這些年來,始終避而不見,他心中豈能不知,只是畢竟心有不甘,還欲再做試探。
林培之俯首輕描淡寫道:“此為大事,哪裡由得臣弟作主,惟願聖裁!”
承平帝薄薄的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臉上全無一絲笑意:“退下罷!”
林培之動作優雅,卻又完美無缺的行了一禮,這才緩聲道:“臣弟這便出宮,臨去之時,只求皇兄能恩准臣弟先前所請,莫使臣弟遺憾終身!”
他語調平和溫雅,遺憾終身四字卻咬的格外清晰,一字一字,似直刺人心。
承平帝驟然轉身,快步行到御案跟前,渾身顫抖的抄起案上的粉彩茶盞,恨恨的對著林培之便擲了過去,林培之動也不動的立著,粉彩茶盞擦過他的鬢角,落在地上,“砰”的一聲,砸個粉粹,濺起的茶水打溼了他的衣襟下襬。
他輕輕揚了下唇角,悠然躬身道:“謝皇上恩准!”一個回頭,他緩步出殿,神態猶且悠然自如。承平帝狠狠瞪著他離去的背影,直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愈發赤紅如火。略顯單薄的胸膛急劇的一起一伏,昭德殿內寂無聲響,只聽得他呼呼的喘氣聲。
好半晌,他才跌坐在寶座內,一動不動的只是坐著。
過了許久許久,殿門才被人小心翼翼的推開,戰戰兢兢的進來的,是大太監吳源,亦是他平日最是寵信的內監。吳源才一入內,便即雙膝跪下,顫聲叫道:“奴才求皇上務要保重龍體呀!”承平帝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放心,朕還死不了!”
他立起身來,淡淡吩咐道:“傳旨下去,季氏長女德榮俱昭,著即入宮,賜女史位,掌御書房!”
正文 05 最荒謬的事
聖旨傳到清平侯府之時。季府全家盡皆愕然,甚至忘記了謝恩。
吳源僵立了片刻,不得不低喚了一聲:“季大人?”
季煊怔愣良久,這才叩首謝恩,接了聖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他對吳源拱拱手:“多謝公公!公公難得來上一回,季某已在偏廳備了茶,請公公務必賞面!”
季煊其人無論在朝在野,口碑均是極佳,靠的自然不光光是品行二字。而吳源在承平帝身邊多年,深得寵幸,暗裡自也得了他不少好處,此刻聽了季煊的話,他略微躊躇了片刻,畢竟開口道:“天已不早了,咱家還需回宮復旨,這茶便免了罷!皇上此刻心情不佳,咱家也不敢多加耽誤!”頓了一頓,他才又嘆道:“說起來,昨兒皇上得了寶親王的求見摺子,心情原是極好的。孰料見了寶親王后,便忽然變了顏色,卻將我等做奴才的唬得心膽俱裂!”
季煊微微一震,忙深施一禮,笑道:“既如此,季某自不好再留公公!且等公公改日得了閒兒,再來舍下坐坐罷!”一面說著,一面上前,與吳源把臂而行,一隻錦囊早無聲無息的送入了吳源的袖內。吳源卻也並不推辭,含笑受了,並道:“說起來,此乃是喜事,咱家還該恭喜季大人才是!”
季煊暗暗苦笑,面上卻也只得唯唯稱是。送走吳源,他快步回廳,廳中眾人卻還不曾散去,各自坐在那裡,見他入廳,便忙起身行禮。季煊深深的看了荼蘼一眼,回頭卻叫來管家季安,吩咐道:“你且去一趟寶親王府,務必將寶親王請來!”
說完了這句,他才回頭看了眾人一眼,道:“都各自回去罷!等為父的見過寶親王再說!”
荼蘼抿了下唇,默默起身,行禮之後。便走到段夫人跟前,扶了段夫人,往內院走去。季竣鄴也不答話,只起身領了妻兒回院。惟有季竣灝依舊立在廳內,神色之間頗見憂慮。等眾人盡皆離去後,他才急急開口道:“爹……”
季煊擺了擺手,平和道:“不必擔心,公卿世家之女入宮為女史者,前朝先例頗多,大率不過是為太子選妃而預先教習宮中禮儀。這些年皇上龍體早已江河日下,及早立嗣亦在情理之中!”大乾立朝之始,多有於公卿世家之女中選取有德容者,入宮為女史,並經再三挑擇,與其中擇其一位,嫁與太子為正妃,是為未來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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