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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懂毒。”青畫出神的片刻問,一個恬淡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驚得她急急轉身去看,
墨雲曄竟然真的比她晚來了一步,或者說,他故意晚來一步,青畫悄悄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擠出一抹笑,
稍稍往後退了幾步。
墨雲曄的眼裡看不出什麼慍怒,他只是淡淡看著青畫拿在手裡的絲帕,不動聲色。
青畫總算明瞭,他為什麼會突然邀約來這兒“賞月”,他只是想看看她會不會放任那麼多陵香花損身
勞神,她會不會察覺這花有毒而已……所以他晚來,或者說他是故意躲在暗處,等著看她的反應:而她
的反應早就說明了她對毒性的瞭解,而她對毒性的瞭解,恐怕早就肯定了他的猜測,她與這次的栽贓脫
不了關係。
青畫的沉悶,換來的是墨雲曄淺淺一笑,他說:“郡主果真是師承帝師司空,文韜武略真教雲曄佩服。”
他這副樣子,讓人全然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青畫索性大大方方回了個笑,“過獎。”
墨雲曄一愣,笑得越發嫻雅,他伸手指了指紫藤架,輕聲道:“郡王,夜色正好,不妨亭內一敘?”
“好。”青畫很是溫順地點了點頭,跟著墨雲曄的腳步走進陵香花深處,該來的總會來,有些事
是躲不了的,任憑她青畫是老天爺憐憫撿了條命來,有些東西還是會照著原來的方向一步步交會,她現
在開始瞭解當初離開雲閒山莊時,司空為什麼避而不見了,有誰願意看著自己徒弟的星線,平白無故和
另一個消亡之人的星線交織在一起呢?更何況寧錦還是顆……災星。
花榭之中放著一壺酒,兩個翠玉的小杯,青畫自顧自拿過酒杯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到唇邊稍稍停
頓辨了辨有沒有毒,一飲而盡,頃刻間,沁人心脾的酒香就在唇齒間漸漸瀰漫開來,微微的甜味兒透著
百果的芳香,果然是醉嫣然,青畫揶揄一笑,也只有這個文氣得有些女氣的酒,才能讓從不喝醉的墨雲
曄安心暢飲吧?一杯見底,她又斟了一杯,輕呷一口。
司空長得一副道貌岸然,私底下卻是個酒鬼,且……酒品稍稍欠缺了點兒,乃至於青畫住在雲閒山
莊的五年裡,替他收了不少爛攤子,自己反倒練了個百杯微醉。
墨雲曄默不作聲地看著,嘴角噙著一絲彎弧,纖白瘦削的手輕輕磨蹭著手裡的摺扇,他在審視,審
視這個難得讓他看走了眼的女子,叫她女子還稍欠妥當,她比他小了足足十一歲,在他眼裡可能稱之為
女孩更為恰當,可就是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讓他難得看走了眼。
她裝瘋,這一點,他著實思慮了許久還未能不定論,初相見時,她穿著一身翠綠的衣裳,像是山精
柳魅一樣站在三月芳菲開逼的溪邊,她睜著純真的眼,淚汪汪地抬起滿是鮮血的手伸到他面前的時候,
真的如同一個迷路的孩子;可是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她是名滿天下的帝師司空愛徒,司空門
下的青畫,這個名字遠比她自己知道的要響亮,只是她好像不自知,還拙劣地扮演著一個孩子,那時候,
他確實是把她當一個有趣的玩意兒。
他起了興致,派人去青雲的宮裡刺探了一下,得到的答案卻是她是個從小父母雙亡的痴兒,即便五
年後她神智清醒了些,卻依然少言寡語,聽說偶爾還會失常,這一點,作不了假;青畫名聲雖響,說到
底沒人見過她,倘若司空只是收了一個痴兒,那這一切,就很難說清了。
也許她是真瘋,不管真假,都勾起了他興趣;他試探了許多次,像一隻抓到老鼠的貓,盡情地玩賞
著奇特的玩具,一次次試探、一點一滴的觀察,直到東窗事發。
她懂毒、會故弄玄虛,她完完全全拋開外殼的模樣讓他詫異,她白天操控的那一場事故是招出色的
聲東擊西,兵行險招,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阻擋不住她的行動,所以他就乾乾脆脆看了一場戲,一場痴
兒變臉、讓所有人驚豔的好戲。
“王爺找我來就是來看我喝酒的?”青畫揚起笑,正視墨雲曄打量的目光,被他盯著,她身上還是
會有些毛骨悚然,卻不影響她逼自己面對。
墨雲曄收回目光,替自己斟了杯酒小酌一口,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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