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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睡得可好?”
青畫眨眨眼憨笑,“嘿嘿。”
“朱墨與青雲氣候有別,青畫小姐若有什麼不適,可要記著告訴秦遠將軍。”
“嘿嘿,將軍……”
“當然,小姐告訴本王也可。”墨雲曄的眼裡是淡淡的浮雲,映著初升的太陽,把他的一雙瞳眸都
染成了金色,他對著青畫溫和地笑,即便明知她是個痴兒,他的眉宇間也不見半點厭惡,話語間溫婉和
煦,如三月花、五月雨:他對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子,世人皆知墨雲曄寬厚仁慈,是位翩翩佳公子,就算
他真的權傾朝野、挾天子以令天下,也改變不了什麼。
青畫小心翼翼地藏好眼底的厭惡憎恨,只是睜著朦朧的眼看他,對他的笑容,她只想到了四個字:
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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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朱墨邊境到都城總共有半個月的路程,這半個月,青畫都一直扮演著痴兒的角色,半點也不敢含
糊;只是這一路,最讓她擔心的不是墨雲曄會看出她什麼馬腳,而是書閒的心思。
送書閒與青畫的是一輛輕紗垂幔的烏木馬車,馬車後艙的窗戶上掛著遮陽的青色絲幔,青畫不只一
次看到書閒輕手輕腳地撩起那絲幔,悄然凝視著馬車外面的景緻,眼色如秋波,女兒家神色一顯無遺;
她這樣偷偷看他,已經足足十數天有餘。
青畫原本已經被午後的陽光日光催得昏昏欲睡,卻不只一次被忽然灌進車裡的冷風驚醒,見到的便
是這麼一副景象;她順著書閒的目光往外看,見到的是墨雲曄絳紫的衣衫,衣袖如雲。
此景此景,青畫微微皺起眉頭,思量許久後她收斂了臉上的稚嫩痴相,沉道:“書閒,你是要嫁朱墨
皇帝的。”
書閒乍聽到她已經半個月不曾聽到的正經語調,先是愣了片刻,半晌回過神來,她驚詫地盯著青畫,
白皙的臉上頓時泛起了紅暈,“畫兒……”
青畫皺著眉頭思索著用詞,未了才道:“他不好。”
她曾經是痴戀他的寧錦,她當然知道墨雲曄對初長成的少女的蠱惑力有多大;他身居高位,是朱墨
堂堂的攝政王,他儀表堂堂、儒雅俊秀,在朝中向來有溫玉君子的美稱,他能文能武,是率軍的將才、
是舞墨的雅客,他的一顰一笑毫無半點皇族子弟的囂張氣焰,他只有修竹汀蘭的清雅;怎麼看,他都是
個謫仙一樣的人物。
只是,也正是因為她是寧錦,她才知道他墨雲曄這副謫仙皮囊下,的的確確流著皇家薄倖的冷血,
為權為勢,他可以翻臉不認人,可以微笑著把毒藥遞到曾經舊愛手上,看著那個人一點一點地等死……
書閒是個善良單純的人,論真實年紀她比書閒還長了幾歲,她眼裡的心思,她又怎麼看不出來呢?
書閒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耳根,她小心翼翼看著青畫,輕聲問:“為什麼不好?”
青畫語結,只是皺眉道:“書閒,信我。”
書閒臉上的神情微微呆滯,彷彿是萬紫千紅的花園裡忽然起了秋風,花未落,萬物卻已經帶了顫兒:
她沉默地盯著自己的裙襬,盯得眼睛都發紅了,未了,眼淚就落在裙襬上,她說:“他不好,我便不要了。”
青畫卻驚訝地瞪大了眼,“你信我?”她本來也只是想提醒一下,卻從未想過,書閒會因為她一句話
就……
書閒揉了揉眼睛,抬起頭時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她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猶豫片刻,拉過青畫的手
握緊,她說:“畫兒,雖然你有很多秘密我不知道,雖然我猜不透你的想法,也不知道這次你執意跟隨我
的目的,可是當年救命之恩我終生不會忘;父皇不曾關心我,我的兄弟姐妹也都不把我當個人看,我信
你,無論何時、何地、何事。”一字一句,漫長而堅定的一句話從書閒口中吐出來,教青畫屏住了呼吸。
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看著書閒,那時候她提著燈,她跪在地上找玉燕的情形似乎還近在眼前,如今這
個美麗明豔的青雲公主臉上,依稀還帶著幾分六年前的影子,眼裡是青畫不大瞭解的執拗。
青畫不知不覺笑了,除了寧臣,這是她活了兩輩子,第二個肯待她如此的人,她握了握她的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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