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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她看到了他心中的憤怒,看到了他們真正的溝壑。每讀到一封信時,她的心裡就彷彿在流血。張維也彷彿要的就是這樣。她恐懼了。
張維再也沒有收到吳亞子的回信,便打電話,可是,在走到電話廳跟前時,他開始發抖了。他隱隱覺得吳亞子不會再接他的電話。他希望她不在。有幾次打電話,吳亞子的確不在,他如釋重負,覺得還是有將來,明天可以繼續打。他終於打通了,哽咽著說:“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說我們共同努力還可以在一起嗎?為什麼這麼快就反悔了呢?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吳亞子也在電話那頭哭了,她只有一句話:“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愛,你應該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吳亞子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張維還是繼續打,吳亞子說:“下班你再打吧,但是電話費特別貴。”張維說:“不要緊,我能打得起,這個月的生活費已經發下來了,我還有些稿費。”吳亞子的眼淚就要出來了。她知道張維每個月的研究生生活費連他自己的飯錢都混不住,而稿費也少得可憐,他這樣打電話至少把一半的錢都花在這上面了。她知道張維對她是真心的,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又動搖了。她知道這是他們的過去在拉著她的心,是她青春的幻想在拉著她。每次打完電話時,她也會短暫地流一會兒淚。事實上,她來到這兒時,已經和好多男士有過來往,已經在暗暗地開始選擇了,但是,始終有一個人讓她放心不下,那就是張維。她還關心著他,她總是覺得張維很可憐,太單純。她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把所有的男人都跟張維比,她想找一個既有張維的才華和真誠,又懂得生活的男人。
殺人的信(3)
張維在幻想,在用自己的思想麻醉著自己,以為吳亞子接了他的電話,那封信就不算數了。但是,他在空想著吳亞子的暗夜裡,感到了生命的空虛。他感到了無助,絕望了。
這種似斷非斷的關係維繫到一學期又要結束。這一天,張維又打通了吳亞子的電話,他問她春節回不回家。吳亞子說,還不知道。張維說:“放假後我想去看你。”吳亞子立即說:“你先別來了,費用挺貴的,我問一下老總,春節給我們放幾天假,如果放假,我就回去一趟。”張維說:“那好,過幾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易敏之酒後亂性(1)
易敏之上課有兩個與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在很早以前給本科生上課時,他手拿一個普通的水杯,一襲筆挺的中山裝,昂著頭,神情冷然地緩步走向文科樓,從來不拿什麼教案。碰到熟人時,他微微一笑,並不跟人多說話。他在教室門前一站,學生們就都往裡跑。然後他緩步走向講臺,把杯子一放,對著站立著的學生說:
“你們致敬的不是我,而是真理。我不代表真理,我是引領你們走向真理的使者,所以以後你們在站立的時候,或者說在任何一個地方舉義的時候,要記住,你們的心中除了真理,人世間不存在任何權威。”
所有他代過課的學生都聽過這句話,而所有聽過他課的學生都記得他上課時是用左手寫字,且在上西方美學課時一般用漢語教授卻用英文板書。這是易敏之的特點。一般人是從左到右地寫字,易敏之也一樣,可是要用左手寫字看上去很彆扭。由於易敏之的名氣很大,大家一看他又有這樣的特點,所以非常佩服他。到了上西方美學和他的西方哲學選修課時,第一堂課真是人山人海,過去沒聽過易敏之課的學生都想目睹這位當代大師的風采,結果,英語水平差的人和外國文學與哲學讀書不多的學生一看扭頭就走,被嚇住了。第二堂課時,來的就很少了。但要聽易敏之課的人記筆記是一件非常苦惱的事,因為易敏之不但用英語板書,而且要求大家用英語記筆記。他說,要學外國文學和哲學就要讀人家的原著,要讀原著就得學好外語。於是,每天下課後,學生們往往還得聚在一起對筆記。一學期或是一年下來,那些堅持了的學生有福了。他們不但真正地傾聽了這位當代大師的親口教誨,而且外語水平有了大幅度提高。不過,那時大學生普遍對外語看得不重要,所以能夠堅持下來的學生並不多。繫上常常有人給易敏之做工作,要他改變授課方式,那樣的話,就有很多學生可以聽他的課了。易敏之當然不會有半點更改。張維等研究生因為這學期上的是中國古典文論及先秦哲學,所以還沒有嚐到那些苦頭,可是,易敏之在這學期開學初就說了,他要求研究生一定要學好外語,要看原著,要學會用外語寫作。誰都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大家只是一個勁地想過學校的考試。
易敏之上課的另一個特點是,一邊酌酒,一邊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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