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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兵,較易攻取,之後扼守長江,再趁勢奪取東南州、縣。大事可定。這確是一條良計。但呂將是世家子弟,前太學生,雖為方臘信任,卻與明教諸長老格格不入。他的意見也被忽視。
方臘沉吟半晌,委決不下。片刻之後,他一揚書信,對方天定道:“天定,你可知此信內容?”
方天定頗有謀略,梁山的提議,應該徵得他同意,則所有細節,他也該參與制訂,故方臘有此一問。
方天定恭謹地道:“孩兒與宋、盧、吳大頭領共議多日,己有成議。”
方臘點點頭道:“夜深了。李大官人、戴頭領旅途勞頓,且請安歇。百花,領二位貴賓去客房。”
李應、戴宗知他們要商量秘密,一同起身,向方臘行禮後,便跟著方百花走了出去。
等兩人離開,方臘把梁山的書信誦讀了一遍,看著眾人道:“宋公明此議如何?”
呂將道:“萬萬不可。”
這一來別說方臘驚詫,眾長老也覺得意外。
方臘道:“子明,這不與你的提議相符嗎?”
呂將字子明,與三國名將呂蒙同字,也一樣足智多謀。他為人處處學呂蒙,不僅熟讀兵書,還拜了總掌文案師爺陳箍桶為師,苦學道門劍術。陳箍桶是方百花師兄,此刻正協助方臘第二子方亳主持明教最重要的壇口……杭州分壇。
呂將沉著地道:“我是為明公畫策,非為宋江定計。宋江此計,雖與某暗合,但由梁山軍佔據金陵,用心險惡。子明敢問明公,與宋江合作,真耶假耶?事成後果真中分天下乎?”
方臘稍一沉吟,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呂將道:“我懂明公之意了。臥榻之旁,又豈容他人酣睡?宋江之意,是趁南征之機,招降我教。然後用我等為其前驅,圖據金陵以為根本,再取東南,進而窺伺中原。進可與田、王呼應,直取東京,退亦可與朝廷劃江而治。我教倒不妨搶先一步,先奪金陵,讓宋江取兩浙。他如果為朝廷出力,其時我軍扼守揚子江口,諒他無力渡江。如他果有誠意,也正好與我軍聯成一片。”
包道乙不以為然道:“是何言歟?棄兩浙而守金陵,輕根本而重枝末,子明究竟是何居心?”
包道乙因與陳箍桶爭奪教中的道權,與呂子明也不對勁。
如果沒有齊小遠這封信,方臘也覺得呂將之計頗為可採。但齊小遠之計與呂將暗合,反而讓他警惕。心道宋江取金陵,就讓他取吧。等我據有兩浙全境,不怕他不推戴。他始終不認為宋江是真心歸宋,因此倒不疑宋江會攻擊明教。
“我明教舉義,是解兩浙黎民之倒懸,奪金陵確是好計,卻是緩不濟急。”方臘沉吟道,“我意讓金陵於宋江,想那宋江也有此意,此舉正可示惠於他。”
呂將微微一笑:“我們都忽略了一點,宋江是真反,還是假反?是真反,讓金陵也無妨。日後設法取回就是。若是假反,一旦讓他佔據金陵,我輩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鄧元覺道:“大公子在梁山多日,與宋江這夥人多有接觸。我們先聽聽大公子的看法。”
所有人的眼光一起落在方天定身上。
第二十五章 誓師(1)
漆園是佔地一公頃的大莊園,依山而建,分前後左右中五個院落,前院即方臘議事之所,中院佔地最廣,聳立著一座似是大雄寶殿的建築,高於所有房屋。山門前則是一個大廣場,廣場前後左右各有四座配殿,以迴廊相連。方百花介紹道這即是“聖壇,”供信眾參拜之地。右院則是演武廳。從左配殿迴廊中門穿門而出,就到了左院,內有兩幢小樓,隔著石子甬道相對,這就是客房了。
方百花送兩人到了院門,此時雨己停了,地上積水反映著天光。暗影裡突地掠出三條人影,分品字形遙遙圍住三人。一個聲音喝道:“光明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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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百花道:“常樂寂滅。”
三條人影“哦”的一聲,又隱入黑暗中。
方百花把李應、戴宗送到樓下,便即告辭。隨即有兩個小廝提著燈籠過來,提過包袱,引著兩人上樓。上到二樓,李應見樓廊一邊是雕欄,一邊是房間,很長,約有十餘間房屋。他們的客房卻是最後一間,顯然是客人不少。
進了房間,小廝點上燈燭,又忙著打湯給客人洗臉洗腳。李應見這客房正中是中堂,左右是廂房,面積不小。四壁皆掛著字畫,桌上香爐嫋嫋冒著青煙,櫥櫃椅案箱凳床等傢什一應俱全,皆是硬木,紅漆描金,看上去相當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