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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立於屋簷下,看著院中溼潤的泥土,看著相思樹上道道劍痕,她既無奈又傷心,她深知大哥為人,聽清南君所講,便知他一定會上月詔山,也知他一定會任清南君處置,縱是粉身碎骨他也會這樣做,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擋於他。這個死結如何開啟呢?
天色漸黑,王宮中燭光漸盛。不知不覺中清洛走到了光賢殿門口,眼見殿內燈火通明,遠遠可以看見清南君正與大臣們在商議政事,她不由猶豫起來,殿門值守的侍衛原本是清南君的親兵,認得她,上前行禮問道:“李小姐,可要通傳?”
清洛低頭想了一陣,終輕輕地搖了搖頭,轉身欲回紫音宮。卻突然撞上了一個人的胸膛,她忙向旁躲閃,抬起頭來,欲開口致歉,見清南君正眯著鳳眼,嘴角隱有笑意,眼中卻又含著一絲憤恨,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清洛見他眼睛還是高高腫起,心中一酸,低下頭去輕聲道:“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施了一禮向西走去。
“你找我什麼事?”清南君卻迅速攔在了她面前。
清洛想了一陣,知他現在心情剛剛平復,又本是性情激烈之人,終覺難以開口,再搖了搖頭:“沒什麼事,我還是先告退了!”
清南君卻將她衣袖拉住,盯著她道:“既然來了,就進去說話!”清洛想到有求於他,便低頭隨他進了光賢殿。
光賢殿中還有十幾名文臣武將,見清南君猛地奔了出去,片刻後帶了清洛進來,除了靳然,其餘人皆是面露訝色,但一想到這個未來的國君生性風流,放縱不羈,便也迅速恢復了正常。
清洛立於大殿一角,看著清南君與眾臣商議平定國內局勢,執掌軍政事務,推行新政,登基稱帝等諸項事宜,覺他明伐善斷,果敢狠決,同時政見清晰,目標明確,處事妥當,馭下極嚴,似與平日那個妖邪不羈的清南君大為不同,忽然間想起大哥和二哥來,她將三人性格為人細細比較,細細回味,一時低頭想得有些入神,連朝臣們什麼時候退出大殿的都不知曉。
直至看到一雙明黃色的靴子在眼前立定,她才驚醒過來,清南君笑道:“想什麼事想得這麼入神?我叫了你好幾遍,你都沒反應。”
清洛面上一紅,總不能坦言自己正在將他三人細想比較,輕聲喚道:“郡王。”猛然想起這稱呼已不再合適,但一時又不知怎麼稱呼他好,便又發起呆來。
清南君似是知她所想,忽然一陣衝動,貼近清洛面容柔聲道:“以後沒人時,你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祈—墨!”
清洛心跳不已,知他心意,忙退後幾步,單膝跪地。清南君心一痛,冷哼一聲,袍袖一拂,轉身道:“既然你把我當成青國的皇帝來對待,那麼好吧,你有什麼事,奏上來吧!”
見他惱怒,清洛也不知如何開口,殿內流動著一股沉悶的氣息。
沉默良久,清南君悄悄轉過身來,見她纖細身軀跪於地上,如一朵幽幽盛開的白蓮花,嬌怯難言,心中一軟,輕嘆道:“我就算著你會來找我,想著你可能是明日,或者後日,或者再往後的日子,那樣我的心還好受一些,誰知,你這麼快就來了。唉,想不到,我龍祈墨也會有今天。”
清洛再單純天真,也聽明瞭他這番話的意思,明白了他對自己的一番情意,心中翻江倒海,更是無法言語。她既有一絲感動,又覺他可憐,但又有些畏懼於他,自己的這顆心,是不可能接受他的,但大哥的事,又該怎麼辦呢?
清南君踱到王座面前,輕撫著王座扶手上的檀木雕龍,望著空曠的光賢殿嘆道:“為了這個寶座,為了站在這個位置上俯視眾生,古往今來,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小丫頭那日清晨所吟‘一將功成萬骨枯’便道盡其中辛酸。我龍氏祖先不管當年用的是什麼方法,總是將這萬里山河傳到了我的手上,也將這萬千子民交到了我的手上。”
他溫潤悅耳的聲音在殿內迴響:“你知道嗎?當日起事討伐昏君之時,我就想著,要是能找到我那哥哥,能與他重逢,就是把這寶座讓給他坐,我都心甘情願。怎知他卻不是我的親哥哥,而且還是祖制中規定必殺之人。你可知我心中痛楚,情何以堪啊!”
清洛默默聽著,想起他那日得知真相後痛苦模樣,心中惻然,只覺造化弄人,天意難測。
“歷朝歷代,都要對皇權的正統性、威嚴性進行不懈的維護,更有‘天子’為天之子,順應天命,統領萬民之說。如果龍氏建國的正當性得到質疑,祖先當年所為大白於天下,這國之根本便會動搖,萬民無法心服,遲早會生大亂。你說,你來求我放過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