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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正值夜朗風清之時。百泉軒院中,沈浣正坐在沈竹輪椅前陪他玩耍。手中握了一隻百靈鳥樣的陶哨翻來覆去的轉動顛倒,誘得沈竹伸手去搶,卻又偏偏搶不到,只攀了沈浣胳膊咯咯直笑。沈竹眉目容顏絕色動人,月下一笑可謂傾城。沈浣看著將那陶哨搶至手中,心滿意足的聲聲吹著的沈竹,心中暖意昂盎然。她尚記得幼年時分,母親上街帶了兩個這般的陶哨分給兩人玩耍,奈何沈浣一不小心將其摔得碎了。彼時她不過四五歲年紀,看著摔為碎片的心玩具不禁哭了出來。沈竹見她一哭,立刻慌了,趕忙拿了自己的陶哨出來給她,直到她破涕為笑。
當初哇哇大哭的沈浣如今已經長大,沈竹卻還始終停留在那時的年紀。那以後每每沈浣哄沈竹高興,都常拿著各種陶哨陪他玩耍。沈竹正拿著那陶哨吹出百靈鳥般的悅耳聲音,沈浣忽地感到了什麼,一抬頭,見得俞蓮舟正在月洞門口,一手拎了長劍,到似剛剛練完功的模樣。
自那日吳澄在臨碧亭中與她長談以後,每每見了俞蓮舟,她心中竟都有著隱隱上湧的愉悅。儘管她嚴禁自己去探究那到底是什麼,但那心情卻一點點從心底探出頭來,慢慢生根發芽,悄無聲息卻又不可抑制。她知道這樣的心情便是長成,也難以開花結果,就如她同吳澄所言。可是在這百泉軒這心心念唸的故園裡面,沒有烽煙戰火,沒有血染黃沙,沒有爾虞我詐,她竟似也被沈竹的簡單快樂所染,只要看到俞蓮舟一眼,心中便會不由躍動起來。
沈浣笑道,“俞二俠練完晚功了?”
俞蓮舟點了點頭,從身後拎出壇酒,遞給沈浣道:“今日去北郊查五弟線索,恰巧碰到沽酒鋪子在賣這香雪白。”
沈浣好酒,這一路同行俞蓮舟卻是看出來些。從初逢夜舟之中的葡萄酒,到那日百泉軒中的花雕,無一不是精品。今日回城見得那酒鋪生意極好,說是新釀的香雪白今日剛開封,便隨手帶了一罈回來。
沈浣果然眼前一亮,剛接過酒罈,尚未開口,就聽得身後一串凌亂急迫腳步之聲。兩人呢微一側身,卻見得一個少年書生上氣不接下氣的疾奔而來,見得俞蓮舟與沈浣,身形尚未站穩,便躬身一禮,急聲道:“沈、沈公子,俞公子,山長、呼,山長請您二人速去前廳。”
書院中的書生們平日裡一個個均是長衫方巾,說話行事極重氣度,今日倒是頭一次俞蓮舟與沈浣兩人見得有人這般急躁模樣。
沈浣心中存疑,卻不敢耽擱,當下安頓沈竹,聽得俞蓮舟問那書生道:“吳老山長可有說是何事?”
書生喘息半天,這才復又開口道:“沒有。但是有名黃州蕭元帥的部下前來,看模樣似是有要事。”
沈浣與俞蓮舟一聽是蕭策派人前來,對視一眼,當下各自展開輕功,疾奔書院待客花廳而去。
兩人進得花廳,只覺廳中氣氛沉澀。吳澄坐於椅中,隋卿與另一名書生站在一旁,而客位之上,坐了一名三十餘歲的中年漢子,身形清瘦,滿面風塵之色,顯是日夜趕路,極為疲累。
沈浣一見那人,脫口而出:“行雲?”
這人正是蕭策手下最得力的副將葉行雲,沈浣又豈能不識?她方才聽得蕭策派人來送信,便知怕是有急事。然則她卻沒想到,蕭策竟然派了葉行雲親自來送信。沈浣心中一凜,便知必是出了事。
果然葉行雲見了沈浣與俞蓮舟,一個健步上前,單膝及地抱拳一禮,“行雲見過沈將軍,俞二俠。”沈浣趕忙去扶,“行雲,出了何事?師兄竟讓你親來長沙?”
葉行雲濃眉皺緊,“沈將軍,元帥派末將星夜前來報信,潁州大營堪危!”
沈浣一愣,立即反應過來,“行雲你且慢說,潁州到底發生了何事”
“韃子元廷久欲剿滅北路義軍,月前派遣樞密院知事也先帖木兒、衛王寬徹哥統軍十萬南下,屯兵沙河岸上,意欲圍剿劉福通部上蔡、息光二州義軍。十天前又增兵至三十萬。如今元軍已過了滑、浚二州,開州被圍已有數日,其間音訊全無。江浙平章教化、濟寧路董摶霄同時揮兵直逼安豐,整個北路義軍情勢緊急!元帥命我星夜前來,將此事告知於將軍,並說其後一切事宜皆聽從將軍安排。”
尚未說完,只聽得“啪啦”一聲,卻是吳澄身後的一名書生面色泛白,手中落在地上,異常突兀。幾人卻都沒有心思再去看他,悉數默然。
沈浣聞言,面上鎮定,心中亦是大驚,隨即大愁。她知潁州大營橫亙整個中原中路,這兩年先後攻佔河南多處,已然位居元廷心腹之地。如今中原與江南雖然是義軍四起,但劉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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