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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西涼茉淡淡地道。
白蕊和白玉同時沉默下來,原本以為國公府邸間的爭鬥已經極為慘烈,卻沒有想到皇家之中竟然……她們都有些接受不了這種悚然的違背倫常之事,卻又覺得這樣的事情在皇家彷彿如此正常,忽然都生出同一種奇異的慶幸,還好,還好大小姐並無意於太子,所以也不必直接參和進這樣的事情裡。
京都的傍晚,人煙漸少,夕陽染紅了的天,染紅了地,也為人間鍍上一層淡淡的血色。
涼冷的秋風捲起西涼茉的烏髮,她靜靜地坐在小車窗邊,抬了下手,輕輕將拂面而過的髮絲壓了下去,忽然悠悠地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今日我可以送西涼仙下地獄,或許明日就輪到我,你們身為我身邊的人,或許也會落得與紅蓮、紅苕一樣的下場。”
從她將白梅掩埋那一刻開始,從她將第一盒製作出來的胭脂送到那些丫鬟的手裡,就已經有了如前生一般再次回到黑暗之中的覺悟。
她要自由,不再由任何人可以輕易地踐踏,所有輕賤與傷害自己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如果當初不是九千歲百里青在西涼世家的那一夜出手相助,如今淪落成泥碾作塵的就是自己,西涼仙不曾憐憫過她,她亦不過是讓她嘗試一下什麼叫害人終害己。
這條路註定滿是崎嶇,甚至血腥,她並不比任何一個人高尚,在決定參與爭權奪利那一刻手染血腥開始,她就與西涼仙、韓氏,甚至西涼家的那些人沒有任何區別了。
但,她可以給她們另外的選擇。
白蕊和白玉同時一怔,互相看了一眼,雖然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迷惘,但更多的是一種奇異的堅定。
“郡主,白玉已經沒有原來的名字了。”白玉忽然拿起紫砂小壺在杯子裡一邊斟茶,一邊靜靜地道:“奴婢原本是發配赫赫邊疆的營妓之女,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母親憎惡奴婢,想將我賣給赫赫的將軍做‘人羊’,是白嬤嬤救了我,所以我才免於被拿去煮食,是郡主賜予了我新的名字與身份,所以,從此我就棲身於您的庇護之下,如果有一天您手握長刀,我就為您執稟刀鞘,擦去血跡,如果有一天,您失敗了。”
白玉將杯子捧至西涼茉面前,姿態恭謹而靜雅:“奴婢願以身與您同殉。”
西涼茉一怔,她沒有想到白玉竟然是這樣的出身,她的母親想必原本是哪位官宦人家的小姐,所以白玉身上才有這樣的沉靜氣質。而赫赫粗蠻,因為所在之地乃是荒蕪的沙礫戈壁,所以饑荒之時,聽聞有劫掠漢人女子先行侮辱,其後用作為‘人羊’的恐怖習俗。
所謂‘人羊’,就是以人為羊,烹肉而食。
另一隻杯子也被另外一雙雖然纖細,但也因為常年勞作的手捧了上來,西涼茉看向那雙手的主人。
白蕊看著西涼茉一笑,向來大咧咧的她,此刻卻有些靦腆:“大小姐,奴婢沒有白玉會說話,但奴婢很小就跟著小姐了,也不知父母是誰,白梅姐姐比奴婢聰明,所以她總是教導奴婢要好好地護著小姐,白梅姐姐去了,奴婢便提著白梅來守著大小姐。主子有難,奴婢自然沒有獨活的道理,不過是與白梅姐姐團聚一場罷了。”
接著白蕊話鋒一轉,有些狡黠地笑道:“所以,大小姐只要好好的,奴婢們自然也就好好的,咱們蓮齋的人都好好的!”
西涼茉看著她們,冷然淡漠的心卻是深深一震,清美柔婉的容顏露出一絲堅定的笑,接過她們敬來的茶一飲而盡:“咱們都要好好的。”
她若是最後的勝利者,那自然可以庇護她們,所以,她一定要變得更強,一定不能輸。
“回吧,府裡的人該著急了。”西涼茉看了看天色,語帶雙關的地道。
主僕三人便乘坐著油氈青車,慢悠悠地回到了靖國公府邸。
由於她們是輕裝簡從,所以大門的看門人尚未注意,直到看著車上下來的人,方才趕緊前來迎接。
而韓氏正是在宣閣裡坐立不安之時,未曾見著西涼仙,卻聽說了西涼茉已經回來,還聽說她一回來,身邊的大丫頭就把管著馬車排程房的管事提過去,發了一通脾氣,說是馬車出了問題,害得郡主要乘坐不稱身份的小車回來。
韓氏尚且幸災樂禍,她自然是從韓貴妃那裡派來的人處知道了西涼茉在甄選宴上備受冷落,而西涼仙則反而後來者居上,如願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
“如今郡主竟然連馬車都壞了,可見真是時運不濟呢,這次甄選宴,必定是縣主撥得頭籌,日後縣主成了皇后娘娘,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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