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了半晌,老謝趕快天黑時,回了家。他到家之後,弄了點水煮花生米,倒了點酒。一個人自酌自飲,借酒澆愁。他喝得有些猛,一會兒便感到有些頭暈。他坐到床上,點了一根菸。吸完之後,感到嘴裡有苦有辣。他和衣側身躺上,火車頭帽子掛在床頭上。
他閉著眼,憑著以往對兒媳婦的瞭解,他想昨晚肯定是捅了馬蜂窩了。這個年是別想消停了。他想起昨夜的事情,感到很後悔。覺得自找沒趣。跟兒子有什麼道理可講。他們到這裡拿東西比自家的還隨便。他想著又不住地唉聲嘆氣。
正在他苦思冥想時,兒媳婦梅領著東和秧連喊帶罵地朝這兒奔來。他聽到兒媳婦的聲音,酒剎時醒了大半,一翻身從床上下來。穿上鞋,披上棉襖,走出屋子,來到院落裡,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覺,惶恐不安等待著這個冬天最可怕的又一場風雪。
梅一腳踹開了木柵欄門,氣沖沖地走過來。梅低個子,水桶腰,臉圓滾滾的,臉上的肉隨著她的走動而顫動著。跟老謝吵架時,身上能源源不斷地爆發出無窮無盡的能量。老謝看著她一臉的橫肉,心想怪不得東那麼瘦,東西都給她一個人吃了。
秧緊跟在梅身後走了進來。十四歲的秧個頭已比東高了些。大大的頭,長著一張不醒世的臉。東跟在秧後面,低著頭。乾瘦的身體,跟秋天的樹葉似的,一陣風就能吹走。
梅來到老謝跟前,指著老謝鼻子,厲聲問道:你這個老不死的,算什麼東西。叫兒子離婚,有你這樣的爹嗎。你安的什麼心。你白活了六七十年。你不得好死。
她說得既快,聲音又出奇地大,生怕四鄰聽不見。
老謝根本插不上話,不知道的人一看,還以為老謝做了什麼理虧的事,在這兒被兒媳婦數落得一聲不吭。老謝有點後悔昨天不該說讓兒子離婚的話,並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面說的。想賴都賴不掉,這下可謂鐵證如山。
東和秧在一旁冷眼旁觀,彷彿跟院外來看笑話的人。
老謝瞅了一眼,院內院都是人。三姐躲在屋裡不敢出來。見了兒媳婦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老謝藉著剛才的酒勁兒,跟兒媳婦大吵起來。兒媳婦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了起來。
三姐不知何時顫顫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梅見在老謝跟前討不到什麼便宜,正好看見三姐出來,轉而破口大罵道:你躲在屋裡裝鱉呀。
三姐不敢應聲,梅似乎一見這個婆婆就來氣,見她不答話,過去一腳給踹倒地上。老謝走過去,攔在梅跟前,怕她再打三姐。梅不依不饒,還想再打三姐。老謝實在忍不下去,想著我老謝爺爺兄弟五個,父親兄弟六個,堂兄弟幾十個,從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外人還不敢把我老謝怎麼樣,怎麼就拿自己兒子媳婦沒辦法哪。他藉著酒勁,朝一直想打三姐的梅臉上,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很響。圍觀的人群裡,響起了叫好聲。老謝聽了,心想那個龜孫子,生恐打不起來似的。梅驚住了。摸了一下火辣辣的臉。這時,東和秧湊了上來。梅看見身後的他們,伸手甩給了一人一巴掌,說:你們都嫌我死得慢。
老謝扶起了三姐。三姐淚流滿面,說不出的委屈和心酸。老謝讓她回到屋裡去。
梅叫著老謝的小名,大聲喊道:趙打人了。
她喊完,用頭往老謝身上頂,邊頂邊耍賴道:你打呀。打死我。
這樣一來,老謝還真沒個辦法了。一個勁兒地往後退。梅見老謝軟了下來,伸手在他那張老臉上,亂抓亂打。老謝臉上被梅抓得生疼。他轉身跑了出去。梅也不去追趕,來到灶窩裡,用磚把鍋給砸爛了。眾人一陣驚詫,都不解地看著從灶窩裡走出來的梅。
還沒有跑遠的老謝,聽見鍋被砸爛的聲音。心想人老幾輩,還從沒有被砸鍋的事。這要傳出去,還不全縣轟動。砸了別人的鍋,就是不給人活路。
老謝終於再也承受不住了。他發瘋般吼叫道:不活了。跟你拼了。
老謝胡亂在牆角拎起一個抓勾(一種農具),朝梅氣勢洶洶地奔去。梅一看,嚇得慌忙逃走。東和秧忙去攔住。老謝是不忍心用抓勾砸兒子和孫子的。
秧抱住老謝的腰,東要奪老謝手中的抓勾,大聲衝老謝喊道:你要幹什麼。這樣會打死人的。
圍觀的人,見老謝真急了。忙過去勸架。眾人攔住老謝同,奪下抓勾。梅剛到院門口,見老謝手裡的抓勾已被奪下。馬上又恢復了往日的氣焰,雙手叉腰,又大罵起來。眾人見老謝手裡的抓勾已被奪下,鬆懈下來。老謝猛地一股勁兒,掙脫開來。又跑到灶窩裡抓了一把刀衝出來。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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