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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直喜得在裡面連哭帶拜。其他的人也像是看到了希望,各自在籠中對令德父子頂禮膜拜起來。
一路行來,芳華卻無心觀賞外面的景緻,恨不能插翅便能見到君上。待車駕抵達承天門,父子二人下了車。由憶昔做前導,途經永安門、定武門、安禮門,入通明門來在昭德殿外。芳華已累得滿面緋紅微微帶喘,時鳴趕緊上前將他扶住,拿了帕子與他拭著臉上的汗。
思政宮使薛上林早就候在大殿之外。一面打量這位傳聞中的左四公子,一面命小黃們奉上茶來請郡王父子解渴。憶昔先入殿復旨,過了會子,另有小黃們出來請令德父子進去。
在家時,芳華還一心想著,要好好兒瞧瞧這位“親切”的君王。如今正事當前哪裡還有這個心思?隨著父親大禮參拜,靜靜的跪伏於地。微微轉動眼珠,瞥見四周的小黃們都退出殿去。有人自上面先急後緩的走過來,芳華略一抬眼,面前是一雙青緞雲頭布鞋,一隻細白的手向著自己伸過來。芳華愣了愣,緩緩的直起身子,眼前之人身量高挑,約莫三十出頭未曾蓄鬚。頭戴青蓮色逍遙巾,身著玉色蘭花廣袖衫。
殿中格外安靜,陽光透過窗戶上的鏤雕縫隙,將置於石榴盤中的冰山,照得五光十色煞是好看。芳華仰首與這個男子對視著,心下暗道:“三哥果然不曾騙我。若論太子之美張揚絢麗光彩奪目。鳳弦之美,如湖邊翠竹,雪裡紅梅清新怡人。而官家之美,似蚌中藏珠光華內斂,海上明月幽靜淒冷,最是耐人尋味的。”
令德見他二人只顧互相痴看,君上的眼圈兒已有些發紅,忙輕咳了一聲。芳華聽在耳中如夢方醒,慌得叩下頭去。君上微微閤眼,平定了一下混亂情緒。這才重新向芳華伸出手,含笑柔聲道:“好孩子快起來吧。”芳華謝了恩,搭著君上的手立起身來。君上喚令德起來,挽了芳華向一旁椅中坐下,令德也陪坐在側。
君上使人奉了溫溫的茉莉花茶上來,又將自己的扇子遞於他扇涼。芳華實在沒有料到,初次見面,君上待他如同長輩待晚輩般慈祥親切,令他既感動又欣喜。不過,想著那要緊之事,芳華還是忍不住露出急切的神情。
與此同時,在漆雕麟鳳呈祥屏風後,兩個女官左右扶持著桂聖人,立在縫隙處向外窺望。憶昔與時翔為防意外,也在在身後侍立。芳華一進來,桂聖人便已有些神情激動。時翔趕忙上前一步,輕輕扯了扯一個女官的袍袖,向她微微搖首。那女官輕撫著桂聖人的背,在她耳邊小聲寬慰著。憶昔見她身子向前傾斜,拿帕子緊緊的捂住嘴,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著。
唯恐讓芳華聽去,憶昔向著時祥遞個眼色,一指點在桂聖人的玉頸後。時翔踏上兩步,雙手向前一接將她打橫抱起。也是合該有事,桂聖人頭上的牡丹步搖從髮間滑落。憶昔不敢用手去接怕弄出響動,情急之下拂袖將它捲住,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都鬆了口氣。兩個女官隨時翔一起,抱著桂聖人從後門退出昭德殿,徑往後面的偏殿而去。憶昔也跟著出來,繞到前面去了。
大殿內,君上和顏悅色的問了問芳華墜樓之事,著實將鳳弦誇讚一會。又問起他的喜好,都讀什麼書?總不過是些日常瑣碎小事。其實,芳華這十餘年在郡王府的點點滴滴,君上透過令德都是知道的。如今,聽他本人親口說來,感覺又是不同。
君上見芳華實在按捺不住了,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道:“你小孩子家,這些事不該管的。”芳華見他像是已經知道此事,猛然想起憶昔先於他們進來,怎的殿內不見他的蹤影?忙起身跪下道:“方才臣的父親也怎麼說。臣眼看著就十六歲了,又是舉人出身,自然算不得小孩子。臣有幾句話想奏明官家。”君上扶他起來讓他坐著說。芳華望了父親一眼,定了定神道:“爹爹常對臣說,先帝與官家都是以仁治天下。為何不將這等殘酷之刑罰廢去?”君上道:“夷三族乃我國中最嚴厲之刑罰,為的就是震懾那些懷有異心的不軌之徒。況,趙昕在佑澤府不止魚肉百姓,甚至欺壓屬下同僚。凡不願依附與他者必羅織罪名,或被捕入獄,或暗中殺害。”芳華當即問道:“但不知他依仗的是誰的勢力?”君上頓時被問得張口結舌一陣難堪。
令德急忙出言呵斥,芳華已然注意到君上的臉色,立起躬身道:“莫非他朝中有靠山?節度使乃從二品官職,能做他的靠山……”話到一半陡然收住,抬眼望著君上。那麼清澈的目光,君上卻被看得很不自在,面露慚愧的道:“趙昕是……是辰妃的長兄,亦是先太后的親侄兒,我的……大表兄。”芳華並不驚訝,點了點頭道:“他在當地鬧的民怨沸騰,只怕也不是一兩年之久,竟無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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