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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望著漆黑的四周,喘吁吁的道:“大郎,我在這裡快出來吧?大郎,讓我再看看你。大郎,我……我冷啊!”方說到這裡,君上依稀看見對面,有條淡淡的人影。暗自一陣歡喜叫了聲大郎,不管不顧的往上一撲……
等上林帶著人破門而入,在裡間床前地上,發現了昏厥多時的君上。
芳華險些滑胎,清禪不敢懈怠,只得暫時住在青衣巷的宅子裡。明日午後,父兄的靈柩便要抵京。寄優一人哪裡忙得過來?萬般無奈之下,東城將芳華託與他三人照料,趕回府去操持喪事。
芳華昏睡至次日上午才見清醒,脈象仍不穩定。他異常安靜的躺在那兒,微睜的眸子裡,依舊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時鳴問什麼都不見他作答,情禪言道,芳華只是突受打擊又失血過多,致使體虛氣弱神疲倦怠,才懶言少語。如今血已止住,暫時無甚大礙。
時鳴稍稍放下心,端了細粥過來喂芳華。誰知芳華忽然開口道,他要去接父兄的靈柩回府,任那時鳴跪在床前,百般苦勸只是不聽。清禪著實看不下去,上前扶了他起來,對芳華道:“親人亡故,傷心悲痛乃是常情。逝者已逝,莫非還要讓那未出世的也賠進去嗎?四公子昨日胎氣大動,險險便壞了腹中孩兒的性命。你若狠得下這個心,我索性下一劑猛藥將他打下,省得他礙你的事。日後隨你性子鬧罷了!”芳華微微有所動,掙扎著伸手去摸自己的肚腹。那裡面的小東西像是有所感應,竟輕輕的踢了他一下。芳華忍不住哼了一聲,時鳴唬的將碗摔在了地上,撲上去抱住他連問怎麼了?芳華撫著肚子正要答話,不想又被那小東西撞了一下。芳華一時悲喜莫名,眼裡頓時罩上一層水霧,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時鳴扯著清禪的袍子叫喊道:“你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看看他怎麼了?”清禪看了看芳華的臉色,拉了時鳴起來道:“從昨日至今時,他總算是哭出來了。不妨,不妨,我曉得分寸。”
芳華痛哭了會兒,不等旁人來勸,自家便極力忍耐住了。時鳴與他淨了面,清禪這才問他覺得哪裡不適?芳華不捨拿開手,斷斷續續的道:“他……他踢了我……踢了我兩下。”時鳴同採茗何曾經歷過這些事?自然不曾明白,都轉頭望著清禪。只見他滿臉喜色連聲道好,對時鳴解釋道:“是小公子在踢他呢。還好,還好,你們父子總算度過一劫。日後萬事要以他為念,切忌大喜大悲。倘或小公子出了什麼差池,只怕郡王也不會原諒你的。”芳華微微頷首。採茗趕著出去,另盛了一碗粥進來。時鳴含淚與芳華慢慢喂下。
大軍於今日午後方抵京都,而鳳弦卻在一早便進了城。隨他一起的,還有從京城來傳信的太子心腹。據他說馮夫人病入膏肓,只等著見兒子最後一面。飛鸞毫不遲疑的,讓鳳弦先行回府。
待進了京城的大門,那人卻將他領到,雙慶街一處宅院門前,門匾上赫然寫著“子叔府”三個字。鳳弦認得,這是父親在京中另置的房產。只是家人皆在官邸居住,怎的這裡倒掛上匾了?此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從側門抬出一頂轎子。轎簾被風吹起,裡面的人正是鳳簫。他自然也看見了鳳弦,緊抓簾子的手指節發白。兄弟二人都不曾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彼此,竟當街發起愣來。
注:樞相—樞密院長官簡稱。<a
☆、第三十六回 進退維谷相見難 深情繾綣盼聚首
話說鳳簫正要往青衣巷探望芳華,不期在大門口碰上了鳳弦。鳳弦著實不明白,兄長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莫非他搬出來住了?那鳳簫既盼著兄弟回來又怕他回來,如今冷不防見著面,心上便如沸水般的煎熬起來。帶路之人識趣的告辭而去。寒生認出騎在馬上的小將,又驚又喜的衝過來“啊啊”地叫著。鳳弦跳下馬背,幾步來在鳳簫的轎前,遲疑的道:“哥哥怎會在此處?”鳳簫儘量讓自己冷靜,他沒有勇氣直視鳳弦,垂著眼簾道:“且隨我進來。”鳳弦心下有些發慌,因此處說話不便,只得隨他進去。
才入得後園,劈面撞上了錦奴。鳳弦不料,連自家妹子也在這裡。又見她素顏素服,青絲上只簪著一朵白絹花。面目清減眼中帶悲,越發疑竇叢生起來。錦奴陡見一披甲的小將迎面走過來,心中詫異,慌得舉袖掩面轉身迴避。忽聽有人喚了聲三姐,錦奴心下一驚急轉身來看,方才認出眼前之人。頓時只覺有了依靠,撲上前去抱住大哭道:“二哥哥你怎的才回來,爹……爹孃都……都不在了!”鳳弦的心咚咚的狠跳起來。耳邊像是有幾口大鐘,同時被人撞響。身子晃了兩下,呼吸紊亂的轉頭瞪著鳳簫大聲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鳳簫依舊不曾看他,只是微微頷首。鳳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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