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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顫巍巍的紅纓。
真實的“胡服騎射”衣服底下依舊是不穿褲子的,春秋戰國人都不穿褲子。胡服依舊是一種深衣(上下連體衣服),只不過袖子緊了一點,下襟短了一點。而趙武的胡服改革首次將服裝變革推延到了褲子。制式趙兵服裝,上身是紅色夾克裝,下身黑馬褲,腳上蹬著高筒牛皮靴,牛皮靴上鞋帶縱橫纏繞著,一直纏到小腿肚,間接起到了裹腿的效果。
趙氏的步兵趕到了。如今這數萬條穿著黑褲子的腿隨著陰沉的鼓聲,齊刷刷的抬腿,齊刷刷的落地,整個天地間只聽到整齊的腳步聲,彷彿一陣波濤,嘩嘩嘩嘩的響個不停。一兩千人身穿統一的服裝,顯不出多大的氣勢,然而一兩萬人穿著統一的服裝,邁著統一的腳步,肩上扛著統一的長戟,背後揹著統一的大行李包,臉上呈現著統一的漠然,隨著他們的推進,齊莊公感覺到難以呼吸,彷彿一座大山迎面壓了過來。
隨著一聲嘹亮的銅號,邁動的腳步突然停頓,聽慣了有節奏的嘩嘩聲,陡然間聲音消失,齊軍沒有感覺到輕鬆,只覺得這一刻彷彿是山崩地裂的預兆,這突然的停止連鳥獸都屏住了呼吸,紛紛躲離了這片土地。
“披甲!”趙氏軍官高聲吆喝。隨著這聲吆喝,剛才像雕塑一樣凝立不動的趙兵活動了,他們紛紛將肩上的揹包解下來,就在原地穿起了鎧甲,這些士兵相互幫忙幫助對方繫上鎧甲的肩帶腰帶。稍停,幾名輔助兵在佇列中來回奔跑著,回收著士兵的揹包。
像一陣微風吹過水麵,水波盪漾一陣後,水面重新恢復鏡子般的平靜。這時,趙兵的本來面目呈現在齊莊公面前,齊莊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全副武裝的趙兵一身板式胸甲,頭盔連上了面罩,冰冷的雙眼隱藏在青銅的面甲背後,幽幽的,讓人心裡發冷。陽光在胸甲上躍動著,也在戟尖上跳動著,活像風吹過池塘,呈現出一陣銀光粼粼,只是這銀光是金屬的光芒,銀亮的矩形戈被士兵們擺的很整齊,戟尖衝著齊軍,槍頭衝著蒼天。
“持戈!”隨著一聲軍令,趙軍端起了長戟,軍中的軍鼓響亮,軍令接二連三:“第二旅,左轉,前行百步,左傳,前行二十步!”、“第三旅,右轉,前行百步,右轉,前行五十步!”……一連串命令有條不紊,隨著這些軍令,第二旅、第三旅、第四、第五旅來回撥動著,不久,一個整齊的大方陣出現在齊軍面前。
晉軍的動作是那麼整齊,那麼不慌不忙。齊莊公雖然無數次參加齊國的聯軍,但晉國人在他面前排兵佈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往他都在外軍陣營,與晉國的其他附庸國一同戰鬥。如今見了晉人不慌不忙的節奏,齊莊公吸了一口冷氣:“霸氣!這就是百年霸主的霸氣,好一個好整以暇”。
齊國將領默默無語,出逃的晉國大臣面色驕傲,欒鞅點著頭,輕聲讚歎:“這才是晉國軍隊的本來面貌。”中行喜也在點頭:“趙氏一向遊離於公卿之外,我每每聽說趙氏治軍嚴厲,有晉國“最鋒利的矛”之稱,今天總算見到了趙氏的鋒芒。”
齊莊公在打哆嗦,但依然不服氣的辯解了一句:“只有一萬人!”
“全是戟兵。”智起輕聲補充:“趙氏士兵兵種搭配非常完善,軍隊中應該配備弓兵,弩兵,甚至車兵……但趙武子的戰車呢?他的戰車一向以輕便著稱,難道比步兵走的還慢?”
此時,戰場上,魯軍在移動,向著晉國軍隊靠了上去,而鏖戰半日的趙氏騎兵也牽著劇烈喘息的戰馬朝趙軍步兵身後走。只是那些人都被齊軍忽略了,齊軍的眼前唯有這一團火紅色。
邢蒯淡淡的插嘴:“其實,趙氏與魏氏當中,究竟誰是矛,誰是盾,我國百姓向來議論紛紛,沒有統一意見。因為趙氏也善守。如今趙氏的陣型已經列成,恐怕我軍已經難以撼動趙軍。”
邢蒯話音剛落,地平線上塵土再次揚起。遠處,無數的戰車冒出了地平線,一個個不慌不忙排成行軍佇列,慢悠悠的向這裡趕來。
邢蒯慢悠悠的說:“三天,我們晚了三天,現在被趙軍堵上了。”
欒鞅雖然是欒氏家族的人,但他畢竟不是宗主,不能享受到貴族完整的軍事體系教育。此時,看到遠處地平線上趙武那面標誌性的布旗出現,面對這位傳說中的晉國副帥、晉國第一將,他也有點發怵,這時聽到邢蒯的說話,情不自禁的隨口反問:“戰不戰?”
邢蒯眯著眼睛,繼續打量著地平線上的軍隊,嘴裡嘮叨:“有許國的軍旗、還有韓氏的軍旗、魏氏的軍旗、孫林父的軍旗……韓魏的軍隊雖然不多,但副帥跟韓氏、魏氏多年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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