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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傳示烏餘的首級,暗地裡集結在邊境的四國聯軍得到這個訊號,蜂擁而至。當日夜晚,列國軍隊湧入烏餘的領地,完成對原屬本國土地的重新接管。唯獨廩丘的歸屬尚有爭議,因為廩丘是晉國軍隊親自佔領的。
當日,胥梁帶帶領一千名精選的聯軍武士來到廩丘城下,向廩丘傳看了烏餘的首級,廩丘城的防衛勢氣便立刻崩潰……進攻廩丘城是五國聯軍共同的行為,當然,主導者是霸主國晉國的軍隊。
列國軍隊入城之後,紛紛直撲城中的主要建築,比如大藏府(儲存貨物以及錢財的官邸,相當於現代的商務部)、兵庫、守藏府(警備司令部)等等,而晉軍則著急的控制廩丘城的六座城門。等到城中軍隊把持關鍵部位之後,由趙氏傷殘老兵構成的衛戍警察部隊敲著隆隆的腰鼓,按照晉國人那種特有的傲慢與不慌不忙的步伐進入城中,開始接管城中要害。
其餘四國聯軍佔據了關鍵部位之後,準備將這些關鍵部位搬遷一空,卻發現城中執行了戒嚴令,四國聯軍的車馬甚至不能走上街道,他們的轉運計劃因此落空。四國聯軍的主帥很憤怒,他們將訊息傳遞出去。不一會兒,魯國的執政季武子,齊國大司徒晏嬰………這傢伙現在升官了,成為齊國左右相國之下的國中第三人,而田無宇則接管了晏嬰司寇的位置,成了齊國司法總監與警察總監。衛國來的人是北宮陀,獨有宋國,來的只是一位大夫,還特地姍姍來遲。
宋國現在財大氣粗。宋國的執政、司城(首都衛戍軍區司令)子罕與左師向戎(國防部長)都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巴結好趙武,宋國才能得到呼風喚雨的機會。
如今的宋國國土變遷的厲害,他們割出了自己北方的少量國土,轉而換取了位於南方的肥沃楚地,甚至獲得了整個蔡國。而他們國境北方,目前正遭遇大旱。對於宋國來說,這些北方領地是貧瘠的,是處於強敵環伺之下的。但新獲得的南方領地卻處於晉國飛地、智氏直接封地的直接庇護之下,那裡是雨水充足的沃土,稻穀一年兩熟,甚至三熟。
跟南方的土地相比,北方的土地簡直如同雞肋一樣,不值得操心。所以,那此被烏餘佔領的宋國領地,在宋國惡意的縱容下,已被當作討好範氏的禮物,處於被放棄的地位。宋人也知道,即使這片領土重歸宋國,沒準宋國也要讓出去,以便讓趙武分賞給北方各個參戰盟國,所以宋國虛應其事,派出作戰的是一群農夫,拿鋤頭做武器,拿商隊的貨車當作戰車,前來參與圍攻烏餘。
等到烏餘被解決了,他們對這片領地也不熱心。也許,純粹是因為跟趙武太接近了,沾染上趙武那種“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習慣,才順手佔領廩丘城中的要害。現在聽到晉國大夫的召喚,那位宋國大夫懶洋洋的,連鎧甲都沒有穿好,穿一身商人式的皮裘,趕來參加列國會商。宋國的猜測是對的!
等待當中,季武子與衛國的北宮陀最熱切,前者眼巴巴的看著北宮陀,目光裡滿是慫恿。而後者得到支援,理直氣壯的問:“我衛軍已經抓獲了烏餘的子孫,準備向伯國“獻俘”,如今街上已經戒嚴,這些俘虜怎麼遞交?”北宮陀想說的其實不是俘虜移交的問題,他選擇這個問題發難,是因為用這個理由作為開場白,屬於“理順” 。
胥梁帶竭力在模仿趙武,他那種慢悠悠的腔調讓北宮陀抑制不住的憤怒,想當初,就是那位說話慢悠悠的人肢解了衛國,侵佔了衛國四分之三的領土,天下人還齊聲稱讚那廝仁義……如果那廝仁義了,天底下還有沒有公理存在?
胥梁帶慢悠悠的說:“烏餘的子孫不是罪犯,“常務”說了,“法”是依據“明文”建立的,法無明令則為行。我晉國法律,並沒有規定一人犯罪,由整個家族來承擔後果,所以烏餘之罪,罪只及本身。至於對他罪行的懲罰,如果不經審判,任何人不能定他人的罪。”
沒錯,“法無明令則為行”這句話就是由叔向首創的,因為叔向首次提出這個觀點,中國開始擺脫習慣法與自然法,開始走向“成文法”,而“成文法”標誌著文明的誕生。一個社會“群落”唯有擁有了成文法,才可以將其稱為一個單獨的“民族”。也就是說,打從叔向提出這一主張,“中華民族”正式在法律意義上誕生了,而叔向也因此被稱為“中國四大法家”的法家鼻祖。
北宮陀急了,他不想跟晉國爭論法律的細節:“烏餘之罪,罪在攻伐列國,晉國這是要庇護烏餘嗎?我們盟國為晉國而流血戰鬥,獲得的是這樣的待遇嗎?”
胥梁帶躬了一下身,謙卑的向北宮陀行禮,依舊用那種細聲細語,慢慢的向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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