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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句“心念君兮君不知”反覆吟唱著,整個江面上都飄蕩著她如泣如訴的歌聲,連路過的楚國漁夫都情不自禁的感慨:“好痴心的女子。”
楚國淡夫的感慨透過重重霧氣傳來,彷彿天上神靈發出的感慨一樣,飄渺不定,如絲如縷。而事物的當事人趙武眺望著郢都城的方向,不自覺的問中行吳:“楚王能聽到這歌聲嗎?”其實,趙武是想仿效劉邦的“四面楚歌”,但可惜他這是在黑暗當中沖人使媚眼,此處離郢都城太遠。
晉軍南下後,當晉國與吳國水軍徹底控制江面之後,晉國的軍械物資基本上都透過江水運發,為了方便裝卸貨物,趙武特地在江邊修了這座碼頭,修了這座亭子,以便於晉軍行事方便。但郢都城,實際上離江邊約有十里左右。而這種城市建築法,也是符合一般建築規律的。城市建築在江邊每年不免要受水患的危害,只有距離江邊有一段距離,才能保證城市的安全,又方便城市取水。晉國的新田城也是建立在江邊的,以前的都城冀城、絳城都是建立在江邊的,但也離開江邊有一段距離,以策安全。
楚姬的歌聲雖然清脆,但想穿越十里的距離抵達郢都城,恐怕還做不到,更況且郢都城是一座擁有十數座城門,擁有一座橫跨二十里的章華臺的巨型城市。楚王居住在城中心的宮城,而四五十公里這個距離,在春秋時代是一天的行程。
趙武並沒有傾聽中行吳的話,他轉而問與楚國關係密切的宋國左師向戎:“現在的楚王如果去世後,誰可能繼任,他的性情如何?”向戎想了想,回答:“很難說!”
楚共王熊審在位31年,他為了楚國的霸業奮鬥不息,以至眼睛都被晉國人射瞎了,雖然當時的楚國被晉國所壓制,但畢竟他的奮鬥精神可嘉。而在家庭生活方面……共王生產力旺盛,以至於子息眾多,光是自己喜歡的兒子就有五個,依次叫做:昭、圍、比(子幹)、皙(黑腦)、棄疾。
但五個人都不是嫡子,正妻秦贏(秦景公之妹)並沒有生下兒子。共王晚年自然要面對立嗣問題,他猶豫不絕起來,最後乾脆決定:遵循天意。共王準備好一塊玉璧,遍示楚國的所有名山大川,發出祈禱:“請神在五個孩子裡面選出一個,主持楚國的社稷。”隨即將玉璧向山川展示,說:“誰正對著玉璧下拜,他就是上天擇立的新君,我絕不敢違背!”
隨後,共王與自己的寵妃巴姬秘密將玉璧埋在祖廟的大廳之下,讓五個孩子齋戒後依次進來叩拜列祖列宗。結果,第一個叩拜的長子昭兩腳正跨在玉璧上,稱之為“跨璧”;公子圍的肘壓到玉璧,稱之為“肘璧”;公子比、皙兩人都離得較遠;公子棄疾年齡最讓小,讓人抱著下拜,兩拜都壓在玉璧的紐(用以穿繩的小孔)上。
這樣一來,棄疾算是最符合“當璧”的條件,但是又太小了,共王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立了年長的昭,也就是後來的楚康王。這樣一來,共王算是自己發了誓又違背了誓言,而這個誓願早已是盡人皆知,所以有人當時就認為楚國會出亂子。大臣(鬥)韋龜就很信神的選擇,並囑咐自己的兒子曼成然日後緊跟棄疾。現在,如果“跨璧”的楚康王死了,而“肘璧”的公子圍和“當璧”的公子棄疾還在,這兩個人誰能繼任楚王的位置,真的很難說。
趙武點點頭:“公子圍我們接觸過,這是一位愛佔小便宜,膽怯,而且意志不堅定的人。他喜歡虛張聲勢,可是真要遇到強硬者,公子圍屈服的很快。此人色厲內茬,非常注重面子上的工夫,比現在的楚王還要注重面子。
如果我們嚴厲的壓迫他,公子圍會很快屈服,他會用晉國語言向我晉國討好賣乖,但為了維護楚國的面子,他轉過臉去,會用楚國的語言告訴楚國人,我們又扇了晉國一記響亮的耳光,哪怕實際情況是,他剛才被我們晉國扇了耳光,而且天天被我們晉國扇了耳光,他也要告並楚國人,其實他是又扇晉國人的耳光。
我最不擔心公子圍上臺,這樣一位色厲內茬的人登臺之後,只會對外屈服,對內殘暴……但是公子棄疾這個人我不熟悉,有誰能告訴我棄疾的性格嗎?”
宋國左師向戎搖頭,他元法回答。此時,鄭國的子產也在場,他剛剛護送一批戰利品回國,但因為前線利潤大,他馬上又屁顛屁顛的,馬不停蹄的趕過來。這會兒,剛好參加這場宴會的子產,目光一閃,微笑著回答:“下一任楚王,無論是公子圍還是公子棄疾都無法上位,繼任者只能是現任楚王的嫡長子。”
趙武對楚國的歷史並不清楚,他好奇的問:“為什麼會這樣?”
子產冷笑的回答:“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