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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者才戴上熊頭面具以顯示自己的兇猛。而此刻,在場武士所戴的猛獸面具當中,唯獨沒有熊頭存在。
舞蹈者在鼓聲的指點下,一手持著小型圓盾,一手持著長矛,在趙武的大殿當中慢慢展開了隊形。趙武的中軍“大帳”足夠寬闊,即使楚國舞者擺出一個小型戰陣,殿中依舊顯得很寬敞。
但等這些楚國人列好了隊形,發覺楚國的使者已在祈午的安排下,獨自踞案坐在殿門口。踞案是一種很不禮貌的坐姿,古語獨處為踞,張開兩腿坐也是踞。楚使現在兩種情況佔全了,他是獨自一人,張開兩腿,坐在門口。當然,讓使者坐在門口,也是一種極不禮貌的行為,楚使這是用極不禮貌的坐姿來回應晉方極不禮貌的待遇。
楚國的樂舞沒有其它音樂配器,唯有一陣陣鼓聲。三聲響亮的敲擊聲響過,場地中心擺好POSS的楚國舞者緩緩的舉起了長矛,用盾牌遮擋胸前,做出了投擲姿態。在場的晉國將領一見這個情景,紛紛嗖的站了起來,他們手裡按著寶劍的劍柄,就等趙武一聲召喚。
趙武坐在首席的位置上,微笑著衝將領們擺擺手,那些將領們不甘心的重新坐下。此時,楚國舞者依舊靜立,擺著造型。趙武坐在原地微笑,開口說:“我們取得了勝利,失敗者當然不甘心。作為勝利者,應該大度點,因為我們獲得的已經夠多了,應該允許失敗者帶有滿腹的抱怨……諸位且安坐,讓我們欣賞楚國的樂舞吧!”
楚國舞者使用的不是他們著名的長戟,而是長矛。其實,長矛比干戈與戟出現的還要早。早期人們在狩獵活動中,都用一根筆直的木棍,削尖了,或者用火燒一燒棍頭,而後在石頭上磨去灰燼,於是,長矛的雛形就出現了。早期的長矛既是武器,也是一種可以投擲的梭鏢。而戟與戈的出現,卻是因為戰車的出現而後創造出來的。戰車的衝擊力很強大,在戰車上使用直刺武器,堅硬的矛杆反而會傷害使用計程車兵,於是,戈與戟這種利於勾啄的武器應運而生。
楚國人最先發明瞭戟,但在他們的樂舞中,長矛這種武器卻是主要道具。
剛才,晉國將領是因為楚國舞者做出投擲的動作,這才按劍而起。楚國舞者投擲的方向是趙武的座位,場中七十五柄長矛一起將矛尖指向趙武,而趙武卻坦然無懼坐在自己的桌案背後,身子前傾,很專注的欣賞著樂舞。其實,趙武遠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麼鎮定,他右手扶在桌案上,左手已經託在案底。上次他遇刺時,楚姬掀起桌子擋住了劍,這動作給趙武以啟發,趙武打算:如果對方真的將矛投擲出來,那他就要掀桌了。
緩慢的鼓聲中,楚國舞者手腕微動,長矛的矛尖由上挑狀態逐漸下垂,緊接著,舞者的手臂微微收回,矛尖指向了地面。這是一個刺殺動作,楚國舞者將長矛由投擲狀態變成刺擊狀態,是在模仿圍殺獵物。單調的鼓聲一聲接一聲,扣人心絃。
鼓聲當中,楚國舞者動作緩慢,一個接一個擺著狩獵當中的各種造型。他們的動作剛勁而有力,充滿著暴烈的情緒,這些舞者個個腱子肉發達,渾身上下充滿了那種人體雕塑的美。而他們的舞蹈動作也充滿了強烈動感,隨著鼓聲的演進,他們在場中擺出一個個造型,簡直像七十五尊活的“大衛”雕塑一樣,讓人見了心曠神怡。
難怪當時春秋的歷史,只記述了楚國干戈舞的美,卻沒有記載舞蹈當中蘊含的肅殺氣氛。在這聲聲鼓聲當中,趙武忽然想起一事,好意的提醒:“楚使,你的訊息傳出去了嗎?請楚國趕快遞解與風胡子相關的人員,我等著呢!”
趙武的話剛開口,楚國人的鼓聲嘎然而止,七十五名楚人活像雕塑一樣,將舞蹈動作凝固在半空中,現場一片寂靜。寂靜當中,楚使子皙平靜的回答:“執政非要如此嗎?”
趙武點頭:“非要如此!我想,勝利者有這個權力。”
子暫嘆了口氣,回頭招呼從人向城中送信。等他吩咐完從人,趙武彷彿想起什麼,順嘴說:“難得楚國替我獻上干戈舞,我還忘了,吳君特地為我送來一批舞蹈者,這些舞蹈者全是西溪邊浣紗的浣紗女。等會兒,楚國人表演完了,諸位順便欣賞一下吳國的樂舞吧!”
子皙深深吸了口氣,重重點了點頭。
這兩人交談完了,稍停了一會兒,楚國樂師見到交談正式結束,便繼續敲響了手中的鼓,於是凝固的舞者重新活動起來,他們反覆做著各種動作……但最終結束的動作依舊是:將長矛指向趙武的方向,虛空連續擊刺,嘴裡大喊著“殺、殺、殺”!
這個動作再次讓晉國將領按劍站了起來,中行吳大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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