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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多年都沒提什麼租金,今年突然提起來了?想來是外州大考要到了,他們擔心被人抓住破綻,才想出這一招來。怪不得那些西洋人的陳情表上言道建了什麼教堂、醫院、居處等等,朕本來就在奇怪,既然是今年才定下的租約,怎麼會突然這麼建了這許多房子,難道都是草木搭起來的?還說什麼可為藩障,巧言矯飾,真是糊塗之極!”
“倒也不一定矯飾。”顧沅道,“阿父昔年曾向我道,那島上石多土少,又無泉水,不能自給自足,只要牢牢把住這兩樣,就是西洋人有什麼花樣,也總跳不出圈子去。鎮明島是海寇入掠必經之處,小爺既然覺得他們火槍船隻都勝過梧州衛,何不乾脆免了他們的租金,讓他們守住那裡作為報酬?只要委派一個精明能幹的官員,將島上的飲食淡水把住,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西洋人終究是遠道而來,便是要從本國得補給也不容易。朝廷也可趁機探聽西洋海戰虛實,待日後梧州衛成了氣候,租約也滿了,再從容收回,豈不是更好?”
“朕也想從容處置,只是擔心養虎為患。”皇帝垂目想了想,突然婉然一笑,“既然阿沅也這麼說,那便該是無妨了。如此,朕便應了他們,先將自家人整頓一番再說。”
顧沅搖頭:“這樣的大事,小爺怎麼能聽奴婢一言而決?總該召集朝臣商議——”
“朕自會招人商議,如今只是咱們自己商量。”皇帝支起身看了顧沅一眼,突然傾過身去在顧沅臉上輕輕一親:“朕私下也問過旁人,不是要朕姑息就是要朕將西洋人全數驅逐出去,只有阿沅想得與朕一樣。”
皇帝語氣真摯之極,顧沅心裡也微微得意起來,朝著皇帝自自然然揚眉一笑:“奴婢雖然不算英雄,卻有幸與小爺所見相同。”
皇帝怔了怔,只覺得眼前顧沅的笑容說不出的好看,她想了許久,直到兩人都不再做聲朦朧睡去的時候才恍然明白,這是顧沅入宮之後,第一次朝她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笑容。
☆、第53章
顧沅起身時皇帝依舊沉沉睡著;一頭烏髮散在枕上,更顯得眉目如畫。顧沅注目皇帝一會兒;回身看了看西牆下的西洋座鐘,還差一刻鐘點才到未正。皇帝休息,慣例時典設司設輪流當值;在寢殿裡守著隨時預備皇帝傳喚,這一次本該是秋容輪值;可皇帝拉著顧沅聊天共寢,秋容便只能候在殿門外了。
宮裡人最忌諱被人搶差使,特別是這種在御前露臉的差使;眼見秋容毫無芥蒂之色地迎上來;顧沅覺得十分不好意思:皇帝是找人聊天不是陪睡,在皇帝睡著的時候就該悄悄退出來;自己怎麼也竟然睡著了呢?
“小爺快起身了,請冬姑姑過來預備著伺候吧。”她望了一眼東圍房,又赧然看了秋容一眼,“我陪小爺說話忘了時辰,自己也——”
“這種小事有什麼好計較的?”秋容一口截斷了她的話,瞥了一眼值房門口站著的崔成秀和魏逢春,低聲道,“陪著小爺不正是司寢的差使麼?你先別害羞——我才聽崔胖子悄悄跟他徒弟說,有個暹羅國,還有個大食國,都帶了不少美人來入貢,送了幾位親王一人一個,說是最好的要送給小爺呢!聽說外藩美人會勾魂兒,你可得警醒著些!這邊兒我先支應著,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小爺起身見人批摺子,保不定就要你伺候,不光鮮些怎麼成?”
秋容這些論調顧沅聽了一路,雖然心中感激她的好意,可每次依舊還是覺得啼笑皆非,搖了搖頭,轉身回了東圍房。
太監眼睛最尖,雖然只短短几句話的功夫,魏逢春也一樣看出了顧沅鬢歪釵松的情形。他早早被打發來行宮這邊安排,並不知道皇帝與顧沅之間的進展,一時驚詫,忍不住轉臉問崔成秀:“這顧女史——是當真侍寢了?”
自出了李婉娘一檔子事,崔成秀便無形之中矮了魏逢春一頭,這一次沒能撈上來行宮安置的差使,崔成秀本來是憋足了氣,可此刻看著魏逢春的模樣,突然覺得十分解氣。甭管出什麼樣的風頭,終究是無根無蒂的奴婢,貴賤高低都是憑主子的親疏喜怒,只有隨在皇帝身邊才是根本差使。皇帝是個念舊的人,顧沅也不像個記仇的人,他那點小失誤遲早能被抹得乾乾淨淨,如今要緊的是不能讓魏逢春再鑽邀寵的空子,他眼睛一轉,立時避重就輕打哈哈:“這種事兒有什麼真假?顧女史不一直是司寢麼,陪小爺時間長些,又有什麼的?你在行宮才多少日子,怎麼就這麼少見多怪了呢?”
顧沅不肯邀寵是御前幾個心腹太監心照不宣的秘密,皇帝又一直一副不肯強逼的架勢,魏逢春信以為真,對顧沅浪費了這大好機會惋惜萬分。雖說行宮規矩比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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